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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燕的心情及其矛盾,她想摆脱目前的困境,但又谈何容易?她曾浓妆艳抹地把自己送到周行长面前,暗示他只要给她20百万贷款,她什么都可以做。

可那老头竟然说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太老了点儿?”

生气管生气,总不能等死啊!彪子可不是个好惹的,要是还不出钱,保不住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连着几天,张燕是一筹莫展。

早晨起来就觉得累得慌,百无聊赖地把自己泡进澡盆里。

温热的水使她感觉稍稍好一点,一边抽烟,一边想她的心事。

张燕在社会上混也算有年头了,可是运气太背。

别人干什么都赚钱,她看了眼热,可偏偏轮到她干了,是干什么都是赔。

这不,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像天上飞的风筝,不着边。

去年稍一不慎,就几乎到了要跳楼的地步。

虽说这里磕头那里作揖的挺过来了,可债马上要到期了,钱在哪儿呢?曾经有人劝过张燕,说她运背主要是身边没有一个男人,还是嫁个人吧!张燕心里想你们知道个屁。

想自己一没学历,二没资本,凭什么在建筑行业混?要是早嫁人了,怕还混不出今天这模样了呢!想到这里,张燕觉得有了一点劲儿。

她掐灭烟头,跨出浴缸,站在大立镜前。

她扑哧一笑,想起了范大伟。

心里有了目标,张燕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她对着镜子抹丰乳宝,一边揉一边端详自己。

她发现自己这几年的确老多了,先是奶子下垂了好多。

去年她还不抹丰乳宝呢。

也是,给人摸多了吧,再挺也会耷拉下来的。

她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前些日子她在一次应酬中遇到范大伟,就发现他看人的眼神不一样。

听人说他手里有一批工程,要是——张燕看着奶子像充气似地鼓了起来,自己的希望也在鼓。

她下意识地把奶头染深,用指尖捏着向外拉了拉。

要是能拿到个工程,彪子那边就好说一点。

再说,有了工程,她就不一定非吊死在周行长这个老不死的身上了。

张燕套上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心里有点把握了。

这丰乳宝还真管用,都用不着戴乳罩了。

描眉涂唇下了一会功夫,张燕拿起手机,对照名片给范大伟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好一阵子,一个女的接的,娇嘀嘀的说范总不在,就挂了。

张燕楞了一下,拿着电话的手怎么也放不下来。

我得跑一趟。

张燕孤注一掷。

张燕到范大伟办公室正是时候,女秘书刚刚坐下来,用手理着有点凌乱的头发。

看样子是和她的那个范总亲热了一下,张燕想。

不等女秘书起来挡驾,张燕已经推开了她右边的门。

“范总,要见您真不容易哪!预约说您不在,还好是顺路,来看看您。不认识了吧!”

“怎么会呢?请坐!是张总啊,请都请不来。有事吧?”

“是啊”,张燕看出范大伟已经认出了她,但是那双眼睛里没有第一次那种味道。

才跟那个小骚货干过?真是背透了。

张燕心里想,嘴上可是一点儿也没露出来。

“听说您范总手里一大把工程,能不能分一点给我干干,我都快饿死了。”

“是减肥饿的吧?看你身材多好,该挺的地方挺该收的地方收,哪像我这样一身膘啊!”

望着埋在大板椅中打哈哈的范大伟,张燕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希望。

她走到范大伟的办公桌前,上半身探过去凑向范大伟,递上一支烟。

范大伟的眼光立刻向张燕低领口扫过来。

“张总,我可是真的来求您。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工程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张总愿不愿意吃,吃得下吃不下。”

范大伟把烟刁在嘴上,手里拿着卷成一卷的图纸,朝张燕比划着。

在张燕看来,范大伟把手中卷成筒状的图纸暗示她,愿不愿意给他特殊服务。

“怕没有大到我张燕吃不下的吧!”

张燕暧昧地朝范大伟笑。

范大伟眯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半老徐娘。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恶作剧的想法。

刚才他的确是和女秘书搞了一通,在这种时候,张燕那张脸真是一点也不中看,女秘书不知要比她嫩多少。

但是这个骚货既然自己送上来,怎么也得让她尝尝我的滋味。

这样想着,范大伟拿起电话,对门外的女秘书说,

“小王啊,我要休息一会儿,有人找就说我不在。”

放下电话,范大伟对张燕说,

“那么,你想要多少呢?这里正好有一个90万的工程。刚才还有一对姊妹来要呢!”

“真的?那你怎么没给啊?”

“她们不肯做,后来勉强做了,也不到位,所以就没给她们。”

“那她们不是白做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要她们来做的,是她们自己送上门的。你说是不是?”

张燕倒抽了一股冷气。

他是在警告我。

算了,豁出去了。

张燕下了决心。

“那就给我吧。”

张燕随手把坤包放在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范大伟的身边。

“别跟我套近乎。去!趴在茶几上。”

范大伟皮笑肉不笑地说,那眼神就像是鹰注视着脚底下的猎物。

“别这样嘛!您范总何必呢?”

张燕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点哀怨,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性感,不就是来找我开后门的吗?”

范大伟示意张燕动作快点。

张燕只好走到沙发边,把上身趴在茶几上。

那茶几是这样的矮,张燕不得不把屁股蹶起来。

他这茶几不是专为这设计的吧?张燕想。

“哟,还真穿着丁字裤呢。”

叭叭两声,张燕屁股上挨了两巴掌,白皮肤上立刻出现两个红印。

“哎,轻点。你以为是玩妓女啊!”

张燕手从背后伸向屁股。

“你得比妓女更听话,我出的不是一般嫖鸡的价。不然的话,还是跟那两姊妹一样。把裤子脱了,屁股掰开。”

张燕感到一阵的屈辱,眼泪都快要淌出来了。

她想站起来说,我不要你的什么破工程了。

但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她需要工程,而只有他范大伟有工程。

然而,她总不能就这样忍受他欺负,连个妓女都不如吧?恰在这想反抗,又不愿意反抗,想不反抗,又不能不反抗的当口,范大伟的一只大手用劲压在了张燕的腰上。

张燕用力扭动了一下,没有用。

张燕如释重负。

女人在胁迫之下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得到自己宽慰的解释。

她不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张燕顺从地把内裤退下,两腿叉开,伸得笔直,等待着范大伟的进攻。

范大伟看着张燕蹶起的屁股,下面就有点挺起来了。

他把张燕的双手背过来抓在手里,让张燕的脸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

张燕不是没有过肛交的体验。

在还没有在社会上站稳脚的时候,她曾主动让一个需要求他帮忙的家伙干过,她的感觉是除了痛一点快感也没有。

但那一次,那个家伙是预先给她涂了一种油的。

自那一次以后,她有一周大便拉不干净的感觉。

总之,她害怕肛交。

一根硬硬的东西顶在张燕的屁股缝里,她感到一阵疼痛,下面竟然进去了。

张燕太紧张了,原来范大伟并没有插入她的后门,而是插入了她的阴道。

阴道松多了,尽管她还没有准备好,那里干得刺痛,但还能忍受。

她感觉到范大伟腾出一只手来捏她的奶子。

随着范大伟的进进出出,张燕很快就感到滑爽了,嘴里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

“要喊就大声点,你这个骚货!”

范大伟起劲地抽插,胯骨重重地敲击在张燕的屁股上发出嘭嘭的响。

张燕的脸在光滑的茶几上前后磨擦着,叫出的声音也不那么顺畅。

算起来,张燕也有一周没有心思玩了,债务的事把她搞得焦头烂额。

范大伟有力的抽插唤醒了她的性欲,她感觉到水不断地涌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欢快地传入她的耳朵。

她有点进入状态了。

范大伟半个小时前与女秘书搞,现在又在张燕身上插,原本他并没有多少激情,更多的是恶作剧。

可是当饱满的奶子握在手中,下面又被紧紧地包裹着时,他有了快感。

可以说,他的阴茎实质上是在张燕的阴道内变得坚硬的。

变得越来越坚硬的阴茎自然不满足于松弛的阴道,范大伟把目标朝向了位于上方的肛门。

就像风镐插进水泥地的一条缝隙,一阵强烈的抖动,张燕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用手使劲掰着自己的屁股,咬紧下嘴唇,不敢感出半点声来。

“配合点儿!”

范大伟在喊。

“基础都打不下去,这工程给你我能放心吗?”

张燕可怜巴巴地把屁股又往上抬起,头已经顶在墙上。

一根粗大的桩正在缓慢地但无法搞拒地向她的的体内推进。

裂开似的疼痛浓缩成一串眼泪滴落在茶几上,幻化成一个90万的数字沉淀在记忆中……手里拿着一份大富豪私人会所西楼的装潢合同,张燕连再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刚刚盖上去的鲜红的圆形公章,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被外物撑圆了的肛门。

一周之后,张燕恢复了身体,还了债务,还贷款买了一辆小汽车。

坐在舒适的驾驶座上,张燕抽着烟。

透过挡风玻璃,一个中间露着一段雪白肚皮的小妞搂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腰朝她这边摇过来,张燕的脸上掠过一丝看不见的微笑:口袋中有钱的感觉真他妈的好,只要自己想得开,忍得住,这钱怎么来又有什么关系呢?(二)可以这样说,雯雯作为范大伟这个好色男人的情人,实在让琳琳看不懂,更让大伟那些哥们大跌眼镜。

先说身高吧,大伟一米八五,活脱一个健美运动员,而她只有一米六,即使穿上能为她增高14厘米的高跟鞋,还只是刚刚到大伟肩头。

不过,看到过她的人又不得不承认,她长得非常匀称,该夸张的地方很夸张。

真是腰比别人细,而胸比别人挺。

再说雯雯的长相非常一般,最多也只能打个70分。

脸上皮肤偏黄不说,还有不少雀斑。

雯雯的五官不是那么精致,牙倒是很齐整,一笑起来,是唯一出彩的地方。

噢,还有就是她有很好的发质,天然蜷曲,稍一打理,便陡然像一匹缎子一样,光滑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所以满打满算,女人能打动男人的优势条件,她也只能算占个五分之一。

当然,真正让大伟的哥们百思不得其解的还不在这些上面。

大伟的情人多了去了,有唱歌的,有跳舞的,也有做鸡的,基本上都是一米七以上的个子。

这些女人初一见大伟那俊朗样,真像潘金莲看到武松,心想他老虎都能打得,床上功夫还不是心满意足一级棒?但结果呢?事实说明她们的想象都太过于贫乏,大伟何止是一级棒?他那东西简直是一根可以摧毁一切女人的超级大棒。

于是在强忍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个一个地投降,溃不成军地败退下来。

听听那个以前做鸡的咪咪说吧,

“我可是从来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厉害的,他那东西好像不是肉做的,永远软不了。”

然而,都几个月过去了,现在这个一米六的“袖珍”女郎却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

大伟的哥们打趣大伟,

“是你不行了还是她真行?”

大伟大笑咪咪地,迂回曲折:

“我是什么眼力?她是我的芭比娃娃,橡胶做的。”

这个可以随大伟无休止地挤压、扭曲而永不变形的娃娃就是雯雯。

这会儿,琳琳和雯雯面对面坐在咖啡厅的雅座里,午后的春光泻在她们身上,成为深色背景中的两个光彩夺目的亮点。

她们好像在谈什么双方都感兴趣的事儿,一会儿互相挤眉弄眼,一会儿笑得前仰后合。

琳琳靠在椅背上,夹着烟的手优雅地举在腮边。

“你们这样疯狂,准备今年就弄一个小伟或者小雯出来?”

雯雯摇摇头,挂在两边的圆形耳环闪亮地晃动起来:

“种子从来就没有撒在该撒的地方。”

雯雯说。

琳琳直起身子,一副欲听分解的样子,脸上堆着暧昧的坏笑。

雯雯张开涂得艳红,十分性感的双唇,用食指做了一个比划。

“他每次都这样。”

“哈哈,哈哈。”

琳琳笑出声来。

“想不到你嗓子这么浅,看到肥肉都要吐的人,竟然能够……,有这么多吧?”

琳琳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咖啡杯。

雯雯骂了琳琳一句。

说,

“其实这人就是怪,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稀里糊涂的就咽下去了。”

“那可比咖啡有营养,大补。”

琳琳说,

“我是一点也不肯浪费的,漏出来的就涂在皮肤上。”

两个人又吃吃地疯笑了一会儿,雯雯说要去健身了,那是大伟规定的。

琳琳说要去美容了,今晚上还有戏分。

互相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走出咖啡厅,钻进各自的轿车。

范大伟这会儿可正在发愁,为生意亏空,败相即将毕露的现实发愁。

他的别墅、他的汽车、他的公司在外人看来是实力雄厚,就像一个硕大的田螺,然而真正能算是肉的,只有那一丁点儿东西。

现在连这个小城的银行计算机都联网了,大规模的负债和多头投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昭然若揭。

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贷款,他大伟的游戏程序就会立即中断。

范大伟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躺在沙发上,似乎这样一来就避开了那些烦心事。

大伟这样躺了一刻,又坐起来,抓了抓头皮,点上一支烟。

该是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他想。

大伟利索地把所有现金装入旅行箱,把一张第二天飞往沈城的飞机票和一张银行卡放在办公桌上。

这张银行卡里的钱已经不多,且肯定是动不了了,但还是能派上用场。

大伟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给雯雯吧,起码可以从她身上买到他想要的一切。

大伟有条不紊地处理完一切,拿起电话打给雯雯。

“明天中午要到沈城出差,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干什么嘛!”

电话那头一个拉长的哆悠悠的声音。

“操你呀,我都等不及了。”

“晚上让你玩个够还不行?”

声音的挑逗又上了一个档次。

“马上来,哥想先彩排一下。”

大伟说完把电话挂了。

雯雯赶到办公室时,只听见盥洗室里哗哗的水声,并没有看到大伟。

雯雯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只旅行箱放在办公桌前的地毯上,办公桌上是一张到沈城的机票和一张银行卡。

雯雯心里有一点莫名其妙的高兴: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出差,总要一周半月的才回来吧?即使这个被大伟戏称为橡胶芭比娃娃的雯雯,对大伟出奇旺盛的性能力和千奇百怪的性姿势心有余悸而又百般无奈。

大伟几乎就是隔天就要来一次,而这所谓的一次又包含了许多次不同样的方式。

这几个月来,雯雯被他干了上百次,好在她身体素质好,经得起大运动量的折腾。

但是真正支撑她的原因是她有一个贫穷的家,她需要钱。

她虽然需要忍受,可大伟给了她20万!如果她在洗头房干,不说挣不到这么多钱,就那些脏兮兮的民工,甚至起都起不来的老头子就让她受不了。

更不用说自己要买衣服买化妆品了。

所以雯雯是很满足的,她守着一个漂亮男人,吃好穿好,有房子住有车开,什么都不用她掏钱。

她想着再熬上个一年半载,像琳琳一样嫁一个阔老头子做太太。

所以每当被干得连腿也迈不开时,雯雯就试着安慰自己,挣钱那有不累的?不过,眼前她雯雯至少可以休一个长假啦!大伟披着浴衣出来了,看到雯雯,说:

“去,给你30分钟时间。把自己弄妥贴了。”

“哪用30分钟啊,你看,早就弄妥贴啦!”

雯雯像小鸟一样向大伟扑过去,手伸进大伟的浴衣,在他宽厚的胸脯上抚摸着。

大伟很喜欢雯雯的这种骚样。

他一把揽住了雯雯的细腰,透过衣领,他已经看到了雯雯里面的一身“工作服”。

雯雯从大伟身上滑下来,她读懂了大伟看她的眼神。

她要去补补妆,大伟喜欢浓艳的。

她一边朝盥洗间走,一边说,

“哥,明天真的要走?不要我了?”

“这次去的时间长,所以先得把你这只馋猫喂饱,免得你出去偷食。”

大伟笑着说。

“下面存粮多不多?我很能吃的。”

雯雯冲大伟做了一个鬼脸,

“妹可是不让哥留一点给别人的。”

这女人只要一打扮,就不怕男人不上。

大伟这一断言,就是真理一条。

现在的雯雯谁敢说不漂亮了?天然的蜷发蓬蓬勃勃地包围着一张浓妆艳抹,精心修饰的脸蛋,充满挑逗,充满诱惑,充满一切拨动男人心弦、使之血脉贲张的机关。

你看到的绝不是黄黑的皮肤,而是红扑扑的健康色、像两潭深水一样,覆盖着浓密睫毛的眼睛和一张涂得红艳闪亮,可以随时使用的嘴唇。

大伟仰躺在沙发上,欣赏着雯雯脚踩着高跟鞋,一步三扭地朝他贴过来。

玩女人,一定要女人化妆。

那是衬托她演技的重要部分。

大伟在心里说。

尽管雯雯已经具备了长期的实践经验和心理准备,但每次当大伟使劲搂住她时,她还是本能地感到害怕,想推开他。

然而她的两只小手被大伟攥住,竟像戴上了手铐,根本就挣脱不掉。

虽然大伟不是一把攥死,她甚至可以在他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组成的两个圈中前后移动,但她挣脱不掉。

“哥,轻一点,轻一点啊。”

雯雯抓住最后的机会回过头喊。

雯雯这时已经按大伟的摆弄,做成后入式的标准姿势,两腿绷直地叉开,上身前弯,下巴靠在那张矮几上。

脑后的头发被紧紧地抓在大伟另一只手中。

最初的一阵刺痛过去之后,雯雯似乎有了一点好的感觉。

她这个年龄是很容易起性的,她从被迫的姿势改成主动地把臀部的位置提高,她甚至都觉得鞋跟再高一点才好,她拼命地踮起脚尖,把臀部的位置再提高一点。

尖细的金属鞋跟敲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间断的得得声。

她感觉到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松开了,转而攫住了她的乳房。

雯雯兴奋地浑身抖动了一下,又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得得声。

她听见自己叫了一声,但好像没有声音发出,下巴被压在矮几上,她的嘴根本就张不大。

大伟像骑马一样有节奏地抽动着。

他从来就没有感到玩弄雯雯这样个子不高的女人是一种错误,相反,那正是常识所看不到的一个优点。

雯雯穿上高跟鞋绷直双腿后,刚刚够上大伟的高度,大伟每一次的推进都感到紧凑和有效。

更重要的是在大伟的推进下,雯雯会自觉地把前胸和小腹的角度变得越来越小。

雯雯由此而形成的肌肉紧张,给大伟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烈磨擦。

这可是大伟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来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大伟感到手上那两只晃动的肉球越来越有弹性,甚至在那两粒“过滤嘴”上感觉到了湿润。

如果说雯雯是一团面,那大伟则是一个熟练的面包师,他不停地挤压、揉捏眼前这块活料,看着她的颤动,看着她的扭曲,大伟的心致渐渐高涨起来。

只有这时,他才真正把一切烦恼都丢弃得无影无踪,他才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

大伟兴致逐渐高涨,雯雯的工作才算进入开始阶段,因为她最初的好感觉正在逐渐消退,她已经酣畅淋漓地泄了一次了。

这可以从她上下两张嘴一阵高似一阵的声音证实。

上面这张嘴的声音相对微弱,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下面这张嘴的声音却是清晰的,在大伟快速的推进下,发出扑叽扑叽的响声。

不仅如此,她甚至明显感觉到那水顺着大腿流向鞋肚。

水渐渐少了,大伟的推进就显得快了,重了,感觉粗鲁了,有点疼痛了。

不由自主地,紧绷的大腿开始弯曲,腰部的肌肉开始松驰。

她感到大伟的那只手离开了她的乳房,再次插入她的头发并使劲往后拉。

大伟在提醒她摆好姿势。

高跟鞋勉强地发出一阵得得声。

雯雯正感到有点酸痛,脖子被向后扭的更大的痛觉又逼着她集中精力维持标准的姿势。

她需要满足大伟,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把这件事看作是工作。

雯雯把感觉调整到她下面那张嘴上,想像她所看过的最为色情的电影场景。

她的这种工作经验和经历真是屡试不爽,她很快就发现下面又开始湿润了。

大伟干得性起,腾出两只手抓住雯雯两只饱涨的乳房,指头把雯雯的乳头真的就搓成了长长的过滤嘴,下面的推进第二次提速。

摆脱了压抑的雯雯立即欢叫起来,原本连贯的语句被强烈的冲击挤得断断续续——“哥,哥呀,妹,妹妹要死,死了啊,啊……”

姿势的改变导致插入角度的不同,大伟开始由下往上顶,每一次都几乎要把雯雯顶起来。

雯雯双手下意识地撑住大伟的臀部,尖尖的指甲刺进鼓突的肌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大伟顶入的深度。

但是雯雯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于是又把双手向上,反过来板住大伟的双肩,试图提升自己。

下面的撞击依然一阵猛似一阵,以致于每顶一次都从雯雯的腹腔挤出一声无奈的哼哼。

大伟喜欢雯雯这种无奈的呼喊,它像一滴一滴的强心剂,随着雯雯的哼哼滴入他的身体。

他更用力地向上顶,每当用力的瞬间,双手固定住雯雯的前胸,不让她上移,使劲挤压着雯雯的中段。

看着雯雯的双手一会儿掐他的臀部,一会儿板他的双肩,一会儿又试图板开他抓住她双乳的手,大伟兴奋异常,嘴里喊着捣死你这小骚鸡。

“哥呀,哥,让,让我歇,歇一会儿吧。”

雯雯求大伟。

“不是问存粮多不多吗?还没放粮呢,就不行啦?”

大伟暂停,在雯雯的耳边说。

“我又没说吃饱了,我只是噎得慌,给哥堵得喘不过气来。”

大伟一停,雯雯缓过气来,说话就立刻流利起来。

她扭过脸在大伟脸上脆生生地啄了一口。

“我想也是,还有两张嘴没有喂呢。”

大伟并没有退出来,他只是紧紧地抱住雯雯,

“是不是啊?先喂那张嘴呢?”

“坏蛋。”

雯雯双手向后环住大伟的脖子。

“你肯定是想先喂上面这一张,再喂后面这一张,然后无休无止地顺着喂,是不是?”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就依你先喂上面的。”

大伟松开雯雯,退出粗长的“油条”,湿漉漉地带出几滴水来。

大伟还想说什么,被雯雯用手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雯雯说,

“你抽烟,我抽你的,一支烟换一口气,是这样吧?”

“看你骚的,记性还真好!”

大伟给了雯雯的屁股一巴掌,一声清脆的响引出雯雯格格的一串笑。

雯雯打开音响,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哼着充满情欲的无字歌,那是每一次给大伟口交都要放的。

雯雯拿出香烟给大伟点上。

“吹箫一枝烟,赛过活神仙。”

她抛给大伟一个媚眼,

“这就开始啦?”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雯雯的工作服是一身黑色亮漆皮装,四肢、腰部和侧面紧紧地包着,胸、后背以及臀部和小腹都露在外边。

黑白对比之下,白的嫩极,黑的又显修长。

腰部,手腕和脚踝处都镶着铮亮的圆形金属环。

与之相配的还有黑色的颈圈,颈圈有两指宽,上面也镶着圆环,衬托着柔软细长的脖子。

大伟这时的“油条”比刚刚出炉时小了一些,但对于雯雯的嘴来说,还是太大了。

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油条”的前端,咸咸的。

“这多半是我的味儿。”

她想。

大伟一条大腿自然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边吸着烟一边观赏着他的“油条”在雯雯的红唇中进出。

现在他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用使劲,正好享受着那种别有风味的酴痒。

他夹着烟的手敲敲雯雯的前额,示意她含得再深一点。

雯雯的个子不算高,但嘴可不算小。

也许是大伟的太大了,每一次她都是憋得气都透不过来,大伟还是不满意。

为此,雯雯请教过琳琳,说片子里的那些女人为什么能齐根吞,而且黑人的尺寸又是超乎寻常的大?琳琳告诉她,平时用手自己往喉咙里抠,弄到喉咙不再那么敏感,一堵就呕的时候就行了。

雯雯于是天天练习,口水弄得前胸都湿透。

可效果还真明显,至少被大伟死死顶住时不像以前那么难受了。

特别是大伟说她进步了,让雯雯有了做得更好一些的信心。

大凡给男人做过口交的女人都知道,那东西半硬不软的时候做深喉比较容易。

就像现在这样,雯雯尽量地放松自己的咽喉,嘴向前送,脊背慢慢隆起,一点一点地,雯雯的鼻尖就能碰到大伟的毛了。

雯雯知道这时候一定要坚持住,咽喉不自觉的痉挛会节奏性地挤压,就是这种挤压使男人非常舒服。

雯雯的口水控制不住地顺着往下流,她默默地在心里数数,数到10时,她感到眼前发黑,再也支持不住了。

“好,我的宝贝啊,你现在真他妈的行了啊。”

大伟兴奋地叫。

看着自己那根东西又慢慢坚挺起来,在雯雯唇膏的渲染下,前端更加红润得发亮。

大伟的烟才抽了半截,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雯雯运动着的头部停顿了一下,然后退出,站起来,用手指刮了一下嘴角上的口水和粘液,把电话递给大伟。

电话显然是大伟的哥们打来的,大伟一边听一边示意雯雯别站着,继续。

“大伟,他们开始动作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说。

“什么时间的事儿?说具体点!”

“昨天晚上,你得躲一下才好。”

“嗯。还有什么?”

大伟耳朵里听着,嘴里嗯着,眼睛里瞄着雯雯好像在注意电话内容。

雯雯这时虽然是在埋头苦干,耳朵正是没有闲着。

因为她听到了一个“躲”字,而且明显感到含在嘴里的“油条”在快速变软。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大伟有麻烦了。

也就是说,这和她下面的处境休戚相关。

这一想,头和嘴唇的运动就出现了失配。

她还想听什么,光滑的背上突然遭到一只脚后跟的重击。

她一惊,立即大幅度地吞吐起来。

“大伟,要当机立断,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谢谢关照。”

大伟说。

“还有一件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小了一点。

大伟一下子退出来,示意雯雯翻过去,仰面把头靠在沙发座垫的边缘上,大伟跪在地上,插进雯雯的嘴里。

雯雯没有退路,脸立刻涨得红紫起来。

大伟用力抽插着,就像在雯雯下面那张嘴里一样,他不想让雯雯再听到任何一个字眼。

雯雯现在的确无法知道电话那头说什么了,她呼吸困难,喉咙对每一次插入造成的痉挛,挤出了她的全部正常思维,她只觉得意识正在失去,大脑一片空白……大伟不露声色地听完,嗯了两声,然后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发狠似地抓住雯雯的脖子,拼命抽插起来……雯雯这时简直是在垂死挣扎,她无力地挥动着两只手,两腿交替地蹬着,眼白一阵一阵往上翻。

但大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把他这一阵的背气、失败和不得不远走高飞,全部发泄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雯雯那个满嘴朝外冒着白沫的头颅,就像是那可恶的周行长。

雯雯蹬出最后软绵绵的一脚,双手无力垂下时,大伟火烫的子弹雨点一样射进雯雯的口腔。

他干吼了沉闷的几声,侧身躺倒在地板上,汗水便汩汩地从额头上冒出来……(三)一周之后。

范大伟失踪了的消息不径而走,整个山城像突然出现了流行性感冒一样,使一些人恐慌起来。

这其中可以算得上重要人物之一的就是周渔英,周渔英刚刚45岁就当上了建设银行副行长,真是志满意得,名利双收之时,他慌什么呢?在张燕看来,这个周行长一定难过这一关了,范大伟借了他1。6亿的资金哪!可当初她张燕只求他贷20万,且愿意陪他过夜,他还恶语相加地伤害她。

真是报应来了啊。

但是张燕的猜测只对了一半,周行长这个时候的确有点慌,不过不是慌那1。6亿贷款。

1。6亿算什么?那还不是领导班子集体决定的?他李行长、张行长就没有责任?栽在他周渔英头上,门也没有。

让周行长真正有点慌的是两年前范大伟这小子为了贷款,曾带他到一个地方消费,而恰恰是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时任当地派出所所长,现任鼓楼区林山街道工委书记的贾仁义。

按说一个是市建行副行长,一个是管辖着山城风景最美、第三产业最发达、经济最富强地区的地头虎,开会见面的机会多,互相为亲戚安插个肥缺,套用资金倒腾个房产赚钱,正是道上的朋友加兄弟。

但是周渔英的心就是放不下,官做得越大,他就越担心那件事儿,因为那涉及到他的隐私。

而范大伟这一走了之,警察必然要介入调查,他周渔英与范大伟关系铁谁不知道?如果弄出个什么来,顺腾摸瓜,什么受贿啦,拿要啦,弄不死你也别想再做个人!这块心病还真得从两年前的那个下午说起。

记得那是个周五,春夏之交,体内复苏的那种萌芽正在发育,计划着周六周日两天如何放松放松。

这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范大伟的。

这小子,来的正是时候。

“周行长,你好啊?想请你出来聚一聚,不知道行长给不给面子啊?”

“你能有什么新鲜点子?免了吧!”

周行长推托得非常有技巧,提示范大伟应该弄点新鲜的。

“想请你到大富豪私人会所去坐坐,吃喝玩乐全有。怎么样?”

私人会所是近年出现的新事物,神秘得就像海洛英。

即使像周渔英这样的人物也是想进进不去,想知道里面干什么玩意却想象不出来。

据说,这个大富豪私人会所一共就只待侯28个会员,每个会员的年费是60万。

可范大伟这小子竟然就是会员!

“你还是忙你的工程吧,别乱砸钱。”

周行长的回答很有水平,他没说不去,但又像是反对。

“下班我来接你,跟夫人打个招呼。周一负责送周行长上班。”

范大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大富豪私人会所座落在林山脚下,南面是清澈见底的春河。

春河水虽然清澈见底,却深不可测。

光线的折射使你似乎看到了河底的沙石水草,其实那只是一种幻像。

不信你拿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抛入水中,便可看着它直朝下去,半天不着底呢!这大富豪私人会所因为是有钱人玩乐的私人俱乐部,所以安全保卫可以称得上比银行的金库还要严密。

范大伟接周行长的车离春河还有一百多米就在路中央出现了第一道卡,仔细地验明身份,登记签字。

大伟因为有会员证,根据规定每两个月可以带一次一名非会员。

但非会员必须登记签字。

再往里开一百多米,就是个停车场。

大伟把车钥匙交给迎上来的男侍,就和周渔英又说又笑地进第二个卡。

在这里,他们把身上所有的东西统统拿出来交给侍者锁进各自的箱子里,包括手机和钱。

“这什么都不给留,小费怎么办?”

周渔英有点不解。

“全在年费里啦!”

范大伟朝周渔英挤眉弄眼,不真不假。

一条电瓶船悄无声息地滑过如镜的水面,向足有五六十米宽的对岸驶去。

从春河中看,傍晚斜阳下的大富豪私人会所像一个坐着的腼腆秀丽的女子,白色的建筑镶嵌在深绿色的背景里,前面那开阔的草坪罩上一层金色的霞光,就像平平展开的裙子。

上了河岸,走过草坪中的小径,就到了一个全玻璃的,像现时售楼处一样的接待厅。

两个清纯的迎宾小姐已经笑容满面地等候在那里。

小姐穿的是统一的白色工作服,胸前挂着有编号的胸牌,虽然浓妆艳抹,却是不妖不俗。

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那个给周渔英也挂上一个胸牌,另一个则给范大伟挂一个胸牌。

周渔英看范大伟胸牌上写的是乔治,自己胸牌上写的是里根。

“从现在起,你就是里根总统!”

范大伟笑着推了周渔英一下,

“在这儿的两天里,这位569号小姐就是你的陪待。我们俩个这就各顾各的了。”

“那我要是半道上想回去呢?”

“总统先生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到了里面还可以重新挑的。”

569号小姐说。

“只怕你乐不思归哪!”

范大伟笑得不怀好意。

“不过,我倒是只在这住一宿,明天还有事儿,周一早晨一准来接你。放心玩吧!注意点儿身体就行。”

和范大伟一分开,周渔英就放松了许多。

他在心里思忖,这有钱人的玩法就是替人想得周到,给你一个假名,没有一个熟人,干什么都没有心理负担,这多好!想起以前到那些地方找乐子,总是放不开,像做贼一样,为什么?不就是怕撞见熟人?

“总统先生,从现在起569号就是您的陪待。”

很自然地,那条白嫩的胳膊就挎住了周渔英的膀子,嘴凑在周渔英的耳边,软软的说,

“就是说我是您的了,除非您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

周渔英说,

“外表看着还行。”

“里边能不能让您喜欢可不敢自夸,不过我很听话的。我猜,总统喜欢的就是手下人听话,对吧?”

“嗯,真会说。”

周渔英揽住那细腰的手动了动,

“这里哪个地方好玩?”

“先去看别人表演,吃完再看我表演,怎么样?”

十六楼的表演场地是一个直径大约六米的圆台,高出地面半米左右。

圆台四周摆着桌椅,已经有两对男女坐在那儿了。

周渔英挑了一张最右边的桌子刚坐下,一个女服务员把香烟、饮料和果盘送上来。

女服务员从正面看就像一些高级夜总会的女招待一样,上身一件胸衣,中间围一个带荷叶花边的围裙,露着中间那一段。

转过身去,这才发现女服务员是光着屁股的。

“569号,我就这样称呼?”

周渔英浏览着四周的摆设,不经意地问。

“有点别扭,是吧?喊妹子就成。来,我给您点烟。”

“妹子,看色情表演?快开始了吧!”

“色情表演哪没有?还非得上这看?喏,这是表演节目单。”

周渔英这才发现妹子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折页。

场内的灯光分级变暗,三束强光打在中央的表演台上。

一个身着鲜红上衣的男子走到表演台中央:

“今晚首场角斗由老虎和毒蛇对阵。”

话音刚落,咚咚的鼓声中,搏斗双方从两边上场。

红衣男子举起穿黑色衣服的手介绍,

“老虎,原省散打教练,41岁,身高一米七八,体重75公斤。”

然后举起穿绿色衣服的手介绍:

“毒蛇,原特警部队战士,全军比武第三名获得者,38岁,身高一米六八,78公斤。现在搏斗开始。”

四个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站到表演台的另一侧,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哪是表演?这可是真干哪!”

周渔英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心里想这一定非常刺激。

他瞅了一眼依偎在他怀里的妹子,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赞许她的这个点子。

老虎和毒蛇像猫一样缩着身子,互相窥视着,不慌不急,小心翼翼地绕着圈子移动。

毒蛇的右拳靠近下巴,瞪眼咬牙,蓄势待发;老虎则两手做着切割的动作,不停改变着身体的位置。

他们都在寻找对手的破绽,力图一招致对手于死地。

突然,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右手像标枪一样直捣老虎的面门。

老虎一个跳跃,躲闪的同时右脚已经飞起,踢向毒蛇的腰部。

第一个肉体接触就是在这时开始的,毒蛇右下肘向下一挡,伴随着卡嚓的一声,两个人都发出一声怪叫,不知道是哪一个受到了重创。

只不到一秒钟的停顿,老虎的右拳击中了毒蛇的右肋,毒蛇惨叫一声,显然是一记致命的重击,趁着趔趄倒地的一瞬间,拼尽全力飞出左腿,踢在老虎的脸颊上。

老虎立即重重地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老虎身子虽然倒地,两条腿却如剪刀一般向毒蛇扫过去。

毒蛇刚刚收回左腿,脚尖蜻蜓点水般落地的刹那间又跳起。

尽管如此迅速,踝骨已被扫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横过来倒向地面。

老虎一个锂鱼打挺,双拳向毒蛇奔去。

毒蛇横腿架开,就势一滚,站了起来。

老虎突然跃起双腿向毒蛇踢去,毒蛇这时哪敢迟疑,也腾空而起,只听啪啪两声,各自的身体向反方向飞一样弹出。

因为飞出时位置偏左,毒蛇落在圆台的边缘,而老虎却眼看要跌到台下。

毒蛇此时哪肯放过这机会,飞身向前,以摧枯拉朽之势,从一米多远的地方扑向老虎,双拳像铁锤一样砸向老虎的前胸。

卡嚓一声,老虎从半米高的圆台倒向地面,先是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随即又四肢摊开,嘴里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毒蛇并不罢休,跳到台下,继续用肘子向老虎的面门砸下去,看着老虎不动弹了,这才捂着腰部站起来。

毒蛇才迈开一步,又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喊叫起来。

整个搏斗一共持续了不到三分钟,老虎死了,毒蛇则伤得不轻。

这三分钟里,周渔英可是大气也没有出一声。

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才是真本事啊,那电影里两个人打半天都不用喘气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总统啊,您心跳得可快了,吓着您啦?”

“没有。”

“还没有哪!您看,都给压扁啦。”

妹子示意他看她的前胸。

可不,总统的那只左手正用劲地压在妹子的乳房上。

音乐声起,在洒汗溅血的圆台上,两个只穿黑色网眼长袜的裸体女郎,风情万种地舞蹈着,舒缓着看客们的紧张情绪,好继续观赏下一场搏斗。

从范大伟离开那一刻起,周渔英不知有多少次冲动,恨不得立刻就做了眼前这个小娘们。

那种急切,那种无奈,真像尿急了到处找不到厕所,肚子饿了恨不得碗里的热饭马上凉。

好像不干完这一件头等大事,心里就火烧火燎的静不下来。

台上那两个舞女的表演更是推波助澜,那丰腴的大腿和跳动的乳房急剧地撩动着他的心弦。

“那就把我晚上的节目先上吧?”

妹子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她看出了客人心里的那种急,便把手轻轻碰了一下周渔英的裤档。

男人嘛,那劲儿要是上来了,不让他舒坦就跟猫抓似的。

周渔英气有点不匀,拿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中,

“那我们走吧!”

“不用走,在这儿不挺好?您一边看表演,我一边帮您弄弄?”

妹子手就开始拉那裤门的拉链。

“这——”周渔英自认为也是见过世面的了,依然是吃惊不小。

“您看看边上,您就放松放松,尽情享受就行。”

妹子递了一个眼色,轻声说。

周渔英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右边那张桌子,女招待正面对着那一对男女,屁股坐在桌子边缘,好像在展示她阴部的挂件。

再看另一边,人好像比刚才多了,没有一对是规规矩矩看表演,全在那儿忙乎着哪。

周渔英一下子自然了,自在了。

可不是,咱到这儿不就是大富豪了?咱就是皇上,就是总统。

他把背往后这么一靠,往下移动一点,两腿就叉开了。

人说要是饿极了,第一碗饭吃不出味儿来,这话一点不假。

周渔英就是这样,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红,注意力全在下面,那个刺激强烈得没法形容,就像是潮水一阵猛似一阵地朝上涌。

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住忍住,但妹子的舌头是那么灵巧,嘴唇是那么柔软,上下的窜动是那么有力。

他再也等不得妹子这么慢悠悠地折磨了。

周渔英一把抓住妹子的头发,小肚子一阵用力,只几下子就把憋了几个小时的劲全用了。

他觉得下面那个搏动从来也没有那么有力……女招待及时地过来,递上热毛巾和热咖啡。

妹子很仔细地给他擦拭干净,用毛巾捂着。

周渔英这会儿真舒坦了,气也慢慢匀了,但眼光也高了:那舞台上刚才看得挺有意思的,现在怎么看都不行,除了把身子扭得跟蛇一样,她们还会不会些别的?倒是身边这妹子还不错,脸软软地贴在他的耳朵边上,香喷喷的气息就像怒潮过后的余波,荡得他浑身软绵绵的。

“下面是一场女子拳击,挺好看的。”

妹子在耳边说。

“女子拳击?戴不戴头盔?”

妹子掩嘴笑,

“还戴头盔?光着打啊。”

一杯热咖啡下肚,再听小妹这么一说,周渔英像大多数男人一样,立刻又有了精神。

“打几个回合?”

“就一个回合,”妹子伸出一个指头,

“打到不能动为止。”

看的人越来越多起来,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

舞台上正用缆绳围出一个拳击场,看得出来裸体女子拳击是这个会所的一个亮点。

“每天都有一场?”

“才不呢!平时没有这么多会员来的,只有双休日表演项目才最全。”

“那打死打伤怎么办?要花很多钱吧?”

周渔英是管钱的,自然第一个想到钱。

“我不知道。”

妹子说,

“我只知道做好自己的工作,让您满意。”

569号小姐是侍候人的,自然只关心客人是不是满意。

“那你拿多少钱?有没有奖金?”

“哟,都开始啦!”

妹子立刻避开这个可能惹出大祸的话题,

“您看左边那个,上月差点没被打死。”

两个浑身涂着橄榄油的女拳手看上去有点滑稽,拳套特别大,显得身子是那么单薄,除了胸前挂着两个表示着性别和活力的肉团外,没有一点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但这看起来并不妨碍创意者的卖点,有几个看客已经在为左边的拳手叫好。

场上没有裁判,拳手没有标记。

叮当一声,拳击就开始了。

左边这个戴着红色拳套,矮小墩实,当她屁股转过来时,一个“2”字跃入周渔英的眼帘。

“噢,标记用口红写在屁股上啊,亏得创意者想像力丰富。”

现在已经分不清左右了,一个是红拳套,一个是白拳套,一个屁股蛋上写着“2”,一个屁股蛋上写着“3”,扑扑的击打声细小得像拳手的胳膊一样。

倒是每一次移动和弹跳引起四只乳房上下左右的共振,惹得看客们哈哈大笑。

“3”号明显只有招架的份,她几次被那个矮小墩实的“2”号逼到绳圈上,笨拙地用手一会儿护头一会儿护胸,肩上、小腹受到多次击打。

闭着眼朝前猛击一拳,结果打了一个空,赶紧如驼鸟一般猫下身,护住脸,忍受侧面的攻击。

周渔英饶有兴趣地看,

“这有点像电影中的武打了。”

他想。

“如果没有拳套,她们该互相扯头发,抓脸皮了。”

回合虽然多,但在看客的叫喊声中,很快就见了分晓。

“2”号再一次把“3”号逼到角落并凑巧一记横扫击在“3”号的左眼眶上。

“3”号一个趔趄,又一下被打在门面正中,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打倒她!打倒她!”

四周突然响起一片喊。

“3”号已经如同不倒翁一样了,倒向绳圈又弹起,完全没有了防御,戴着拳套的双手放弃了抵挡,试图攀住绳圈使自己站稳。

连续的击打落在“3”号的脸部,腹部重重的一记,把“3”号口中的牙套和胃液喷出老远。

“打呀!打呀!”

看客都站起来,几十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聚光灯一般,同时射向那个角落。

终于,浑身是血的“3”号如沙袋一样,从绳圈上弹了一下,重重地滑落到地上……这时的“2”号兽性大发,她不依不饶地冲过去,抬起右脚向“3”号叉开的大腿之间,那长着一片黑毛的地方,使劲地踏了一脚。

“好样的!”

看客们为“2”号最后那一脚叫好,举起双手欢呼起来。

周渔英也是,他好像自己就是“2”号,刚刚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

其实只要是人,都有兽性和人性的一面。

在一般情况下,人多半表现出人性,如爱心、同情、帮助弱者、主张正义等等。

人性的张扬会带来愉悦,但心理学家认为兽性的发泄同样会带来愉悦,只是兽性总是没有发泄的条件和机会,总是深深地隐藏在某个角落。

只有在特定情况下,如在受到长期不公正的对待又有报复的机会,压抑很久终于获得了扬眉吐气的地位,已经被置于死地而突然得到了转机时,才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不幸,于是兽性就一直受到压制,只有在干妓女、打小偷、强制犯人时才不失时机地释放一点。

周渔英这时的兽性就在心底下有点蠢蠢欲动了。

“走吧!”

周渔英说话的声调和看妹子的目光都有了一点蛮横。

妹子立刻就感觉到了,低眉顺眼地,

“那就到地下室吧。”

那种像是犯了错误又不得不受罚的眼神和语调,使周渔英猜都能猜出来地下室是个什么地方。

进入地下室前有一个厅,就像是进入游泳池要经过更衣室一样。

妹子打开壁橱,利索地把白色工作服和鞋脱下,齐整地挂到里面。

然后从另一格拿出一个带铁链的颈圈自己套在脖子上,锁好,把铁链的另一头递给周渔英。

一声不响地低着头。

周渔英心里直犯疑,这妹子怎么就知道他心里想的呢?这一年60万还真不算宰人,还真有名堂哪!他看着妹子只穿着内衣,光着脚,那种驯服的样子,立即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奴隶主了。

他拽了拽链子,朝前走去。

那是一条长廊,窄窄的,灯光半明不暗,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渐变成裸露的红砖墙,地变成了鹅卵石的,不过很平整。

拐过弯又是一个厅,电梯门大小,四边都是门,装饰成古堡牢门的样子,厚实的原木,颜色斑驳,用力推开一扇,发出吱呀的一声。

一间15平方左右的房间呈现在面前,迎面墙壁竖着一个X木架,旁边摆着有如牙科门诊常见的那种椅子,左右两面墙上镶着落地镜,天花板上两条钢轨,其间是许多射灯。

铁链绳索像森林中的老藤,垂挂得到处都是。

墙角一排杂物架,各种SM用具见所未见,电动跳蚤、阴道震荡器、肛门窥视镜、皮鞭、手铐、头套、腰束、塞口球、鼻钩、蜡烛、羽毛等等。

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都单独挂在墙上,旁边还标有如何使用的图示说明。

周渔英只在网站上偷偷看过,而且每一次都是血脉贲张,不能所以,因而从来也没有仔细看过。

现在身临其境,就有点不知做什么好了。

这时候妹子真起了陪侍导游的作用,她按了一下就近的一个开关,顶上一排灯突然亮了,齐刷刷地照在那张束缚椅上。

周渔英拉紧铁链,用下巴朝束缚椅指了指。

“不,不,”妹子挣扎了一下,胆怯地,无助的眼光不时晃动着,像是等待周渔英改变主意,但脚步还是缓慢地移向那张束缚椅。

椅子上能用的皮扣都扣上后,周渔英点上一枝香烟,那眼神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从妹子光滑的脸蛋摸下去,把玩那对胸罩下面富有弹性的乳房,再从腹部掠过,停留在系得松松的丁字裤上。

黑色的皮扣,白嫩的肌肤,捆绑下的肉体真是一个美妙的尤物啊。

周渔英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柔和的灯光给全身袒露,无法动弹,曲线玲珑的妹子镀上一层诱惑,皮肤像青瓷一样光洁。

她隔那么一会儿就不安分地挣扎一下,就像隔一会儿就有心拨动一下周渔英的心弦。

周渔英走到那排架子前,把放在上面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拿了一个标着“娇娃颤”的瓶子踱回到束缚椅前。

他一直不相信这些东西有什么实际功用。

他拉开妹子的丁字裤,把瓶口对着那地方倒了一下,看看好像还太少,又倒了一下。

等到周渔英笨手笨脚,好不容易把口塞给妹子戴上,

“娇娃颤”好像开始起作用了。

只见她脸色潮红,额头沁出细碎的汗珠,乳头像是春笋一般将薄薄的胸罩顶起,周渔英注意到丁字裤那小小的一块布出现了湿迹。

妹子的胸脯起伏,唾液从口塞的缝隙中往外冒。

“这小骚鸡现在一定想好事哪。”

周渔英想。

他拿起剪刀,果断地把妹子的胸罩和丁字裤剪断,两只乳房一下子弹了出来,阴毛覆盖的地方像是泉眼,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妹子唔唔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不知她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周渔英不想让妹子看出他的意图,这小骚鸡太精怪了,她怎么就像知道自己的心事呢?他拿来个眼罩往妹子头上一套,妹子的眼前立刻漆黑一片,只剩浑身燥热难耐,底下空空亟待充实的感觉……周渔英抚摩着妹子饱涨的乳房,出其不意地把早已拿在手上的乳夹夹在妹子的一个乳头上。

妹子闷闷地叫,身子剧烈地动,弄得束缚椅吱吱响。

那是一种突然袭击,一种毫无防备的痛。

妹子的神经紧绷着,她不知道下一步哪块地方会受到袭击。

汗汩汩地从皮肤的毛孔里往外渗……这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啊——妹子什么也看不到,嘴里的软橡胶口塞堵得严严实实。

她紧绷全身每一处肌肉严阵以待,却没有任何动静,四周静得都能听到她自己粗重的呼吸。

而她刚刚一松弛,肉体的某一处就突然受到不重不轻的一击。

这种折磨虽然肉体的受伤很轻,精神却处于崩溃的边缘。

妹子每受到一次袭击,就歇斯底里地发出唔唔声,身子连续不停地颤抖并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她快要给逼疯的样子在周渔英的眼里很是赏心悦目。

妹子的呼吸越发急促,胸脯像波涛一般起伏,口塞周围像螃蟹一样呼呼往外吐白沫。

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周渔英还算理智,他移去妹子的眼罩和口塞。

从黑暗中解脱的眼睛无法一下子适应即使是柔和的灯光,妹子把头侧过一点,停顿一会,再侧过来,看到一张写满“感觉还好?”

的脸。

“妹子没事的,主人您尽兴了吗?”

这句话妹子说得一点不做作,充满奴性的绵绵爱意。

周渔英的裤裆里动了一下,只是因为妹子的这句话。

但他还是克制了,他看到了妹子皮肤上被皮条勒出的红印。

第一次,别弄出事儿来,他开始解那些皮扣。

(四)周渔英后来一直挺后悔为什么就不能再继续干一次妹子,哪怕只是一二分钟。

因为当他和妹子从那条长廊往外走时,在拐弯处意外地遇到了贾仁义。

两个人都立即认出了对方,那地方窄,根本无法擦肩而过。

“来了一会儿了?”

贾仁义先是一惊,立刻堆上笑脸,掩饰尴尬。

“唔。”

周渔英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有比自己更尴尬的,贾仁义就坦然了。

“下面玩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啊?”

他的眼光从周渔英的脸上滑到只穿内衣,皮肤上还汗淋淋的妹子。

“嘿嘿。”

周渔英干笑两声。

冲贾仁义点了点头,拉着妹子朝前走。

“一会儿去找你,咱俩换着玩玩。”

身后贾仁义的声音带着空空的回声。

周渔英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贾仁义真在餐厅找到了他。

“挺嫩的啊?”

贾仁义的注意力停留在重新补过妆,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妹子身上。

他拿过她胸前的牌子,

“569号,级别还不低呢。”

周渔英瞄了一眼贾仁义身边的女陪待,112号。

“那你就领走吧。”

周渔英一点也不想和他搭话。

在这样一个地方遭遇,今后工作开会的再碰到一起有多别扭。

他真是后悔,在地下室那怕是再多呆一分钟,他周渔英就不会遇到贾仁义,就不会这么别扭。

妹子显然并不情愿,但周渔英只顾低着头往嘴里送吃的,他只希望贾仁义快点把妹子领走。

贾仁义扔下112号,拉着569号离开了。

临走说了一句什么,周渔英根本没听见,好像是玩过瘾了再还过来之类的。

如果说在这种场合见到贾仁义已经使周渔英一下子变得兴味索然,心情低落的话,那么当他无意中发现112号的后颈,那被长发半遮半掩的后颈上有一块淡紫色的胎记,使他大吃一惊,疑窦丛生。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他仰制着强烈的心跳,把112号搂在怀里,轻轻地,缓慢地分开染成棕黑色的长发,抚摸着那块鸡蛋大小,状如中国地图的胎记。

周渔英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希望自己看走眼,希望那只是一块贴上去的纹身。

然而那的的确确是一块状如中国地图,鸡蛋大小的淡紫色胎记,而且恰巧长在后颈上!一年前,他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瑛子失踪了,当时瑛子正在上高一。

她妈妈从城东跑到城西找到他家,告诉他瑛子不见了时,他还托了贾仁义。

周渔英对瑛子并不熟悉,虽在同城,但住得远,再说又是远亲,除了非见不可的事儿,一般只是电话联系,逢年过节的互相问候一下而已。

但这件事儿一出,加深了周渔英对瑛子的印象。

而且随着瑛子失踪时间的变长,回家音讯的渺茫,更对瑛子的印象逐渐变得深刻起来:那就是她后颈有一块鸡蛋大小、状如中国地图的淡紫色胎记!这几年山城失踪的事件还少吗?不仅清一色的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没有一个是被后来找到或知道下落的。

市民对警方的工作不力和对社会治安状况不满,气愤填膺,几经酿成轰动事件,成为内参上的头版头条。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只听市民呼声高,不见警方出成效。

时间一长,伤痛慢慢在愈合。

再说,近半年来再也没发生过类似事件,这多少也说明治安状况的改善啊。

坚持不懈的宣传工作最终使这个城市又慢慢恢复了和谐。

周渔英点上一枝烟,细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112号。

圆脸,妆很浓。

眼睫毛像是种上去的,又浓又密,眼影涂成黑色。

鼻翼上钉着一个装饰,右耳上挂着一只圆形的闪着光泽的耳环。

脖子挺长,胸脯格外饱满。

细细长长的手指上,指甲修得很光滑,前端涂的是月牙儿一般的白色,左手小指甲上还穿了一根细小链子。

不要说周渔英在112号身上找不到半点瑛子的模样,就是她亲娘老子也绝不会辨认出与瑛子可能的关联。

“喜欢怎么称呼小姐?”

周渔英恢复了平静,他有心去探探这个虚实。

“都叫我沙沙。”

沙沙的声音有点哑。

而瑛子的是脆生生的。

“多大了?是本地人吧!听你的口音很像是城东那一片的。”

“18。嘻嘻,是外地人。北边聊城市的。”

“那我们还挺近的。聊城什么地方?”

周渔英不露声色,他的阅历和资格在那儿。

“山城。”

沙沙不假思索。

山城那两字说得挺溜。

“是春水河畔的那个山城吧!”

周渔英伸手摸了摸沙沙的脸,既亲切又温柔,不像是个玩客,倒像是个长辈。

“是啊!您真是那边人?”

沙沙有点喜形于色。

周渔英看着面前的沙沙,徐徐吐出一口烟,透过烟雾,他在思考:第一,年龄吻合。

第二,聊城在南边,毗邻山城市。

可沙沙把聊城说成在北方。

他知道做这种工作的女孩不会说真话,但她却承认是山城人,春水河畔的那个山城!而且山城那两字说得一点不拖泥带水,真是说自己家乡那样的味道。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沙沙只知道自己是在南方,而且她从来就没有走出过这个大富豪私人会所,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一推断让周渔英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里根先生,您怎么啦?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沙沙发现这个牌子上写着“里根”的男人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看,表情好像有点凝重。

“噢,沙沙你很性感。”

周渔英回过神来对沙沙说。

“在这儿工作有一年了吧?”

沙沙明显有点警觉了,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慌。

“请里根先生到我的房间去吧,我还没有伺候过您呢!”

这一夜,是周渔英最最难过的一夜。

和老婆吵架,老婆不让回家,睡办公室都比这好过。

这沙沙是极力表现,曲意奉承;周渔英则是殚精竭虑,躲闪腾挪,还不敢露出半点破绽。

他越是绵而不举,沙沙越是卖力挑逗,总感觉是不是这位先生认为她沙沙不如妹子强?周渔英身体依偎着柔若无骨的沙沙,却如挨着只刺猬。

他开始害怕起来:如果这沙沙窥破他的心事,他怕是难以全身而退,走出这个地方。

如果他假戏真做,以后沙沙得救,他又怎么做人?无奈之下,他拉开沙沙搁在他那地方的手说:

“沙沙,我年纪大了,刚才又玩得有点过,你就别忙乎了。要不我们说说话,要不我们去看表演?你看呢?”

沙沙认真地看着周渔英的脸,这位先生不像是讨厌她而找理由搪塞她。

“好啊,这时候的表演是最刺激的。看看表演再玩吧,怎么的也别让我白做一次您的陪待啊?”

沙沙选择了看表演,她可不想和这个里根多说什么。

刚才的对话多少有点勾起她尘封已久不愿回首的记忆。

沙沙领着满腹心事的周渔瑛离开了房间……范大伟的突然失踪,就像带走了周渔瑛刻意盖在这段往事上的伪装,强迫周渔英回忆这个心惊肉跳的片断并在遇到贾仁义,又发现沙沙后颈上的秘密之后戛然而止。

后面究竟怎么了?他和沙沙怎么分开的?妹子怎么还回来的?他和妹子之间又做了什么?范大伟周一怎么接他到建行上班的?周渔英已经一点儿也记不起来,就如电影到了末尾,虽然有那么多字幕由下而上地滚动,但谁又能记起那是些什么?对观众来说,那是无足轻重的演职员表,对周渔英来说,那无非是一些淡而无味的性事空白。

周渔英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真是自有病自得知啊。

他对小他12岁的第二任妻子邹小兰说,最近气候挺不错的,是不是带着他前妻留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到西双版纳去玩玩?邹小兰怪怪地看着周渔英,这个特看重金钱的丈夫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与沸沸扬扬的范大伟失踪传闻有关?周渔英不置可否,淡淡地,话外有话地说,

“你可以考虑考虑的。”

一个月以后,当地报纸在显著地位刊登了一条通栏标题:建行副行长周渔英涉嫌巨额收受贿赂被刑拘。

(五)山城市地处三省之交界,北临新兴城市天池,南靠经济重镇聊城,往东离南海不过300公里,往西则是铁路枢纽抚州,是一个闹中取静,又四通八达,对外贸易活跃,中西交流频繁的富庶之地。

尤其是流经城中的春水河,像一条丝带把山城市打扮得格外妩媚,引得周边前来旅游的、投资的,纷至沓来,流动人口骤增。

据历史记载,从明朝起,凡是有了点钱的三省人,都愿意在山城市置地定居并渐渐形成了消费性城市的经济格局。

沿春水河南岸,曾经的烟馆、赌场、妓院一溜儿排开,白天黑夜热闹非凡。

近年来,经济的飞速发展如春风把春水河北的黄色农田吹成了绿地,同时也催生了久久埋藏在这片土地下的黄赌毒新芽。

舞厅、按摩院、温泉浴场鳞次栉比,远胜厕所米店。

连饭店开张,新居落成都少不了请礼仪公司选几个丰乳肥臀的妙龄女郎,穿着泳衣手舞足蹈一场。

引得那些外来的民工们目瞪口呆。

街头招贴、电视广告不是丰乳就是壮阳,铺天盖地,轮番刺激着山城市各年龄层次男女的性神经,让人不想这档子事都不行。

摇头丸,卖淫女,流动人口就像三只盛夏的毒蚊子,搅得山城市公安局上上下下睡不成安稳觉。

冯国栋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仔细研究着刚刚送来的一大迭专案组材料,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堆起了小山。

他把头靠在椅背上,两眼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疏理着这起建行副行长周渔英巨额受贿案的方方面面:建行周渔英并不是范大伟唯一的行贿对象,农行、工行、交行包括信用合作社,加起来已经查清的总额有5亿之多。

但冯国栋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个数字上,他从材料中发现所有这5亿资金都非常巧妙地通过各种渠道通向济生精神病研究所,一家位于天池的全国著名的康复中心。

精神病研究所和康复中心涉及什么?一是药物一是人。

当他无意中发现,本市大富豪私人会所的真正投资人就是济生精神病研究所的时候,全身的神经都兴奋起来。

他习惯地用手搔了搔有些谢顶的脑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真的很管用,直觉和灵感总是眷顾着自己。

他一直认为前几年发生在本市的多起少女失踪案不是孤立的,幕后一定有一个很大的犯罪集团。

这一想法不仅因为那些案子一个都没有破,而且那些失踪的少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们一定被隐藏在某一个地方的推断是一个放在他心中待解的疑团。

现在他隐约感到范大伟弄这么多钱应该与此有关联。

大富豪私人会所一定是这个犯罪集团的一个触角。

他突然拿起电话:再审周渔英!透过单向镜看周渔英,他竟然没有一点沮丧,对提审员的每一个问题都有问必答。

他始终强调,贷给范大伟公司的钱是领导班子共同研究决定的,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是他周渔英一个人说了算的。

而既然这是建行的一项业务,所以硬说范大伟和他有钱权交易是荒唐可笑的。

范大伟是他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送他一套房子呢?看来冯国栋是非亲自出马不可了。

“范大伟能送你这么昂贵的一套房子,你们的朋友关系一定不一般了。”

冯国栋淡淡地开了头,

“能说说你和范大伟平时都有哪些交往吗?”

周渔英对这一方面的准备显然不很充分,他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

“不就是在一起吃个饭,洗个澡什么的。这应该属于个人的私事吧!”

“当然。如果你能说说,对我们了解相关涉案人员有帮助,对你自己也有帮助。”

冯国栋停顿一下,注视着周渔英的表情,

“如果你不说,别人说了,对你就不利。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能保证你和范大伟在某个地方鬼混就没人看见?”

周渔英像被人在脊梁骨上戳了一下。

周渔英从小在农村长大,生性是本份和老实的,很看重别人对他的评价。

因为长期处在有权有势的岗位,在单位内做成一件事认为了不得,做错一件事也从没人追究,久而久之,就和同僚们互相团结,欺上瞒下,敷衍塞责,谁跟他铁他就提拔谁。

在社会上,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金钱肉欲之风吹得你不倒下也已晕头转向。

周渔英记得第一笔由他经手的贷款,只有区区10万元,而且不带一点人情因素。

但对方说什么也要送点小意思表示一下。

经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正常贷款不给他意思意思就不正常了,托人走后门贷款就不是小意思能过关了。

喉咙越来越深,眼光越来越高,胃口越来越大。

出现坏账怎么啦?说严重了不就是个职务犯罪?现在当官的谁敢说自己两袖清风,不拿不要?因为受贿做牢,只能说自己运气背。

哪一个不比他周渔英拿得多?那他怕什么呢?周渔英真正怕的是自己那些特殊爱好被别人知道,那他老脸上还真有点过不去。

“你到大富豪私人会所干什么去了?”

冯国栋诈他。

周渔英突然哑了。

刚才还直着的头偏向一边,不敢看冯国栋的眼睛。

冯国栋心里大喜。

如果周渔英没去过,他一定会有激烈反应,要末愕然,要末愤怒。

但他沉默,可见他不仅去过,而且确有难以启齿的内容。

“你要把详细情况都说出来,隐瞒对你没有好处!”

冯国栋做出咬牙切齿的样子,一字一句地把话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像钉子一样钉进周渔英的心尖上。

周渔英没有抵抗多久,埋藏了长时间的后悔喷涌而出。

他怎么就会在那儿遇到贾仁义了呢?真是天意呀。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五一十地把那连头连尾整两天两夜的风流韵事倒了出来,包括他对沙沙就是他一个远亲的女儿瑛子的怀疑。

天色已经很晚,冯国栋办公室里,四个人的意见却依然统一不起来。

刑警队长王洪主张以有人举报为名立即到大富豪私人会所搜查。

这个意见立即便否决了,查什么?沙沙只是个花名。

再说,那地方进去一个生人就好比羊群里走进一只骆驼。

李大勇主张先从外围入手,查清进出大富豪私人会所的人员。

这条意见也没有得到赞同,线太长,且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

还有几条也都大同小异,都不怎么靠谱。

不过思路倒是越来越明确了,就是要想办法找到这个沙沙。

从沙沙入手才能捅开背后可能隐藏的犯罪集团。

思路一集中,大家就自然而然地提出派卧底打入大富豪内部的想法。

正在情绪有点上来的时候,秘书小任急吼吼地撞进办公室。

“冯局,周渔英畏罪自杀了。”

办公室的空气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四五双眼睛从小任的脸齐刷刷地转向冯国栋。

冯国栋刚刚有点舒张的脸立即紧缩成一个黑红黑红的核桃,两条眉毛向中间汇拢。

“还真藏着大鱼哪。”

他在心里说。

“知道了。”

冯国栋平静地朝大家挥了挥手。

“去现场。”

他用那双半眯着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周渔英死得有点惨,颈部两侧有两个压痕,面积小位置准确,手法非常专业,明显是他杀。

但是同室的犯人都推得一干二净,找不到任何证据。

只有医生从死者咽喉部位夹出的一块玻璃碎片,让看守所顺理成章地判定死者是自杀。

卧底,卧底,谁去卧底?还是先找找谁是卧底吧?冯国栋自嘲似地一笑,他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恐惧。

冯国栋失眠了。

脑子里交替着出现两张脸,一个是鼓楼区林山街道工委书记贾仁义,一个是看守所所长王秉文。

冯国栋到山城市任公安局长不到一年,而这一年恰是风平浪静的一年。

在他前面,五年里换了六个局长,都是来得急走得快。

现在看来,这个山城市可是盘根错节藏龙卧虎啊。

冯国栋想,自己都奔六十了,还能咋的?这个案子表面上很简单,就是一件经济案件,范大伟虽然在逃,但整个案件事实清楚,周渔英以权谋私,使国家蒙受巨额损失。

周渔英如果不死,少说也得判个无期。

现在他畏罪自杀了,正好画一个句号。

谁也不会注意到巨额资金的流向,更不会把这件事与前几年的少女失踪案挂上钩。

这就好比一盘局面复杂的围棋,谁也赖得去动脑子。

即使有人看出点门道也会装看不出来,翻翻报纸上上网多好?我冯国栋不去点对手的眼,则此案顺理成章,上下皆大欢喜。

要是我一查贾仁义或者王秉文,保不定就点到了哪一只眼,棋局将变得你死我活凶险莫测。

如果能杀他这块棋那当然不怕,可我自己也没眼位哪。

周渔英明明是他杀而可以定成自杀,可见对手并非等闲之辈。

而且对手在暗处,我在明处,那些个前任纷纷败下阵来不就是前车之鉴吗?先求不可胜,后求可胜。

冯国栋突然蹦出一句孙子兵法。

他庆幸自己在会上没有轻易表态,对手一定还在暗中观察他冯国栋到底看出了多少明堂。

睡觉吧,冯国栋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现在火候不到,可不能轻易落子。

还是先装糊涂,等看清全局再说。

只要我冯国栋还在这位置上,就不信赢不了这盘棋!(六)邹小兰不是当地人,说是比周渔英年轻一轮,其实远远不止。

周渔英前妻生病死了以后,留下了一对上小学的双胞胎女儿。

周渔英那时刚提拔当上副行长,既没时间也没耐心侍弄两个女儿。

见原先那个钟点工小兰挺机灵挺勤快,和两个女儿又玩得来,就留下她做了小保姆。

这周渔英那时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纪,一下子身边没了个女人,哪里熬得过来?再加上小兰有心,没用多大劲儿,俩人就睡在一起了。

为了结婚,邹小兰就瞒了年龄,她怕夜长梦多,怕万一以后周渔英玩腻了会把她一脚踢开。

其实她压根而就不比他女儿大几岁。

这周渔英一出事,平时只知道撒娇,只知道疯玩的小兰一下子就没了主意。

以前隔三差五上门送东西的一个个都再也不来了不说,小兰打电话去不是没人就是不接。

贾仁义是唯一接她电话的,但也是敷衍几句,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邹小兰万般无奈,对周渔英的两个女儿月月和星星说,咱把东西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三个人哭成一团。

恰在此时,贾仁义竟不请自到地出现在面前。

“小兰啊,本来我都打好招呼了,谁知老周他,唉。法院早晚要收了这所房产,你们可怎么办啊?我想,”贾仁义顿了顿,满面同情地看着邹小兰,

“我在天池才买的一套住房,你带着她们先将就着住吧,等法院判完咱再想办法。喏,这是钥匙和地址。悄悄的喊一辆出租,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啊。不然我就说不清了。”

临走,自言自语地,

“老周可真是怨啊!”

邹小兰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钥匙,她突然觉得贾仁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她哪有心思去想,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等到法院查封,站在街上啊?天池离得不远,约一个小时的车程。

邹小兰和月月星星一到那套三室两厅的公寓里,头一件事就是到附近叫了一个锁匠,把里里外外全部门锁都换了。

她得提防着贾仁义玩什么花样。

一周过去了,谁也没来打搅,连个电话也没有!从电视上知道,案子明天开庭判决,可她是应该得到通知的!邹小兰想打一个电话到法院问问。

她第一次拿起电话,先拨114问电话号码,然后照着号码拨。

拨了两次都没有人接。

正在她想拨给贾仁义时,电话突然响了。

吓得邹小兰浑身一激灵。

她看着电话机,半天不敢接,是谁?贾仁义?电话铃一声比一声高地响。

邹小兰终于哆嗦着拿起电话。

原来是法院的,说明天一早车子会来接她们到庭听审,叫她们不要外出。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邹小兰满腹狐疑。

“您刚才不是打电话了吗?我们有记录的,您准备一下吧!”

电话挂了。

邹小兰还是有点想不通,但理不清什么地方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门铃准时响了。

邹小兰从窥视孔朝外看,门廊里站着一个女人,身穿法院的制服。

邹小兰拉开一道门缝,来人主动出示了证件和法院开庭通知书。

邹小兰开了门,招呼月月和星星一起上了停在外面法院专用的面包车。

车里已经坐着两个男的,便服。

车一起动,那女的便拿出手机:

“贾书记吗?人已经在车上了。她挺招人的啊!那两个摆条也不错不错,嫩着哪。”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那女的便格格地笑。

“贾书记是什么人哪,瞧你这办法多省事儿?”

邹小兰立即明白受骗了。

她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拉车门。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把手,后颈被一只大手狠狠地卡住,前胸随即挨了重重的一击,便眼前一黑,只听见很远的地方,月月和星星在大声哭喊。

“再出声宰了你们!”

男人一声断喝,像摁下了掐断电源的开关。

月月和星星抖动着身躯,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撒落下来。

邹小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间的地板上。

四周空荡荡的,窗户都用窗帘拉着,灯光暗暗的,空气中有一股湿湿的感觉。

她使劲揉揉眼睛,月月和星星呢?

“月月,星星。”

她喊。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月月也不是星星,而是一个混身裹在黑色皮装里的庞然大物。

小兰立即被吓着了,她惊觉地坐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暗暗的灯光下,站在那儿的好像是个人,装饰怪异,整个头部都包住了,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手里提着一条粗重的鞭子。

从皮装的反光判断,应该是一个高胖的女人。

她用手里的鞭子敲敲自己的皮靴,然后指着门,嘴里发出一声如雷的怪叫。

小兰吓得一蹦而起,

“这是什么地方?”

她怯怯地问,身子不停地抖动。

“啪!”

回答小兰的是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嘴里又是一声怪叫。

小兰觉得自己面临的是一头不懂人类语言的野兽,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因为她连求饶的可能也不再存在!想一下你掉进了原始森林,面前是一只老虎,周围没有一个人。

你能干什么?喊救命?你只能虔祷这头野兽暂时还没有想吃食的欲望,你能得到的最大奢望就是能活得更长一些!期望会出现一个能知道你危险处境的人!这就是邹小兰当时的真实感觉。

硬硬的鞭子捅着小兰的脊梁,把她顶出房间走向一个大厅。

邹小兰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停车场一样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比房间更暗了,左边远远的地方有很亮的灯光,身后的皮靴声发出恐怖的回声。

走近地下室的一角,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都是女的。

邹小兰一眼就看到了月月和星星,她想走过去,问问她们是怎么一回事。

脊梁上的鞭子粗鲁地把她拨向另一边,用力大得惊人,邹小兰踉跄着才算没跌倒。

她偷眼看了一下对面离她有三米远的月月和星星,她们的腿在不由自主地抖,小腿上还有暗暗的印子,她们被打了。

她想看看她们的脸,头稍稍抬起一点,后背就遭到鞭杆重重的一击。

小兰立即把头埋下,双手不知所措地抓着衣角。

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呀?她真的遇到了异类?小兰害怕得不行。

站在她边上的女人,脚也在哆嗦。

一声吆喝,那双脚朝前动了一步。

怪声的吆喝和鞭子在空气中呼啸的声音,穿过地下室的空旷,在水泥柱壁间不规则地回弹,让人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惊悚和颤抖,每一处关节都在嘎嘎作响。

吆喝声中,那个女人悉悉嗦嗦发出一阵细碎的声音和欲抑难止的抽泣声音,衣裙一件件落在脚下,那双脚跨出衣裙,又哆嗦着退到小兰的边上。

现在鞭杆顶在了邹小兰的脊梁上,把她向前推出,同样一声怪叫。

邹小兰低着头,大脑一片空白。

她哆嗦着把手伸向衣服扣子……四个白花花的肉体在水泥地上悄无声息地、驯服地排成一列,在鞭子的驱使下向左边的灯光处移动。

灯光下是一个铁栅栏围成的方形兽笼,女人们刚进去,小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笼子里的水泥地向一边倾斜,低处是一长排盖着铁板的下水沟。

笼子四周是一圈水管,许多小喷头在汩汩地向外淌水。

鞭子从两根铁条之间伸进来,摆布着四个女人一人朝一个方向,面对外手脚叉开,成大字形站好。

喷头里突然喷出冰凉的水,像消防水笼一样向精赤的肉体射去。

女人的尖叫淹没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谁也不敢动一下。

一个喷头嘴正对着邹小兰的下身,她刚想蹲下来,斜刺里立即飞过来一鞭子,打在笼子的铁条上,发出又硬又冷的撞击声……一只用来刷抽水马桶的刷子从外面伸进来,像给牲畜洗澡那样在邹小兰和其他女人身上胡乱地地戳着,谁也不敢动一下,甚至那粗糙的纤维戳在脸上的时候。

水停了,四个女人冷得直哆嗦。

她们随即被皮鞭驱使着围着铁笼子跑,然后是无休止地做下蹲站起的动作,直到再也站不住而倒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大口喘气。

终于,在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四个女人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汗湿的脊背一靠到房间的木质墙裙上,邹小兰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邹小兰被一个恶梦惊醒,她睁开眼睛,四周是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本能地想用手去揉眼睛,手却被链子栓在腰间,根本够不到。

她定了定神,原来自己头上被蒙着一个黑布套。

她立即一动不动,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

当她确信四周万籁具寂时,全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

她弯腰屈膝,艰难地试着用双膝夹住头套,一次又一次,累得浑身是汗,脖子都快折了却毫不气馁。

布套一寸一寸地移动,能夹住的越来越多。

邹小兰喘着粗气脱下头套,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同样戴着头套的月月和星星,边上还有同样戴着头套的那个女人。

邹小兰半蹲着向前移动,侧着身子用手分别摘下月月和星星的头套。

“月月,星星,快醒醒。”

她轻声呼唤着。

四个女人很快地站到了一起,虽然手都不自由,但她们发现围在腰间的链子背后有一个搭扣,只要解开这个搭扣,她们就没有束缚啦。

这一发现让她们兴奋起来。

赤身露体的羞涩,饥饿口渴的难耐,连日感受的恐惧现在都因为手脚的自由而荡然无存,四个脑壳里只装着一个字,跑!她们像四只螃蟹,本能地朝着有灯光的那头奔。

因为她们从来就只被允许低着头,看到的只是自己的脚尖,她们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灯光引领着她们跑出很长一段,拐了几个弯,却发现前面是堵墙!远远的,在她们的背后,传来一阵皮靴与地面接触的曾让她们心惊肉跳的咣咣声。

她们起伏的胸脯因为紧张如波涛一样汹涌。

“看上面。”

那个女人突然发现了离地一人高的地方有一个方形的洞。

四双眼睛把周围扫视一遍,竟然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竖着一架人字梯。

显然那是一条通风管道,但她们并不知道。

如果那时地上有一条缝,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钻。

光滑的塑料壁和不大的空间,对于这四个光着身子的娇小女人来说,向前爬行并无难度,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

管道微微向上斜,一会儿拐向左边一会儿拐向右边,长得没有尽头。

爬在最前面的是邹小兰,正在她感到勇气慢慢消失,恐惧渐渐袭来之时,头前拐弯处出现了一丝光亮。

她奋力向前爬了几米,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方形口。

“那一定是个出口。”

邹小兰甚至呼吸到了从前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还有隐约可辨的人的说话声。

“救命啊!”

邹小兰一声喊,爬在后面的三个女人也一起拼命喊起来。

邹小兰的手几乎就触到那个方形口了,这时门却从外面关上了。

管道里立刻一片漆黑。

邹小兰用力打那门,又转过身子用脚把门喘得嘭嘭响,一边用更大的声音呼喊救命。

“别着急,马上来了。”

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到人话,四个女人别提多高兴了,她们总算遇到了人!小门终于开了,邹小兰心怀感激又迫不及待地把上半身钻出去,她向前爬了两步,好让自己站起来。

她正心里想着该向那个给她们生路的女人说些什么表示感谢的话,一双熟悉的皮靴和微微晃动的黑色鞭梢扑入眼帘。

她浑身一颤,惊愕地抬起头,两只陌生的,冷漠的眼睛正直视着像狗一样趴着的自己。

精心编制的圈套残酷地摧毁了这四个女人的体力和意志。

重重的一击来得那样恰到好处,不是在她们刚刚萌生逃跑念头的时候,而是在她们满以为终于成功的一刻。

这时的邹小兰就像正在好不容易鼓胀起来的气球,被毫无痛楚的针刺中,趴在那里,泄完了最后尚存的逃跑勇气。

“告诉我,是谁的主意?”

平静的,不温不火的女声居高临下,鞭杆轻轻地敲击着靴子。

那个趴在边上的女人指了指邹小兰。

“你说呢?”

鞭杆指向了月月。

月月指了指邹小兰。

邹小兰此时是万念俱灰,百感交集。

她不是因为月月也指认她,难道这不是她邹小兰的主意么?邹小兰的心灰意冷是因为月月的指认竟然没有一点迟疑。

人为了生存都是和动物一样的么?一只厚重的皮靴沉重地踩在邹小兰的头上,脸颊在慢慢加大的重力下紧贴地面,渐渐变形,甚至发出颚骨即将断裂的声音。

“都给我听好了,只有把自己当条狗,才能得到心理上的安宁。千万别再干傻事!”

(七)周渔英妻子邹小兰及两个女儿的离奇失踪几乎引起骚乱,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冒充法院劫走案犯家属,这还能让老百姓不惊慌不愤怒?刑警队长王洪怒不可遏,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但生气归生气,怎么入手查却是一筹莫展。

按周渔英的口供和公安掌握的历史案卷,大富豪私人会所内藏污纳垢的嫌疑极大,也是挖出本案后台的突破口。

不过这不管怎么说只是一个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总不能就凭推断去搜查一家私人会所?王洪阴着脸毫无目的地踱出会议室,一抬头,看到经侦科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

刑警们总是男人的天下,有个把女的,只要是皮肤白净,长得端正一点,就可以称得上警花了。

所以如果正好抓到个把做鸡的,便会让刑警们血压升高,有意无意地多看几眼。

王洪拐进去,顺手拿过已经记完的第一张笔录:张燕,女,32岁,鸿燕工程公司经理。

因大富豪私人会所西楼装潢材料质量与甲方发生纠纷……王洪正面看了一眼这个张燕,一个主意立即舒张了他已经集中了半天的五官。

他把询问的李警官叫出门外,如此这般地耳语一番。

要说张燕的确运气背,被范大伟弄得死去活来换回的舒心日子才不过月把,新买的车只跑了几千公里,麻烦却又来了。

刚才还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李警官,怎么出去再回来就变得这么凶呢?不就是材料价格偏高嘛!

“你决不要以为只是小事,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偷税漏税、代开发票且数额巨大。你今天就在这里一件一件交代,交代不清楚别想回去!”

李警官转身把门一带,咣的一声吓得张燕差点尿裤子。

刑警们对付个把张燕这样的,可以说轻车熟路,小菜一碟。

当张燕被戴上手铐站在王洪面前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地关上了,王洪坐着,一声不吭。

屋里有点暗,静得如同没人一样。

王洪心里暗暗发笑,他甚至已经听见张燕双腿在哆嗦的格格声。

“你的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王洪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张燕一个激棱。

“你还年轻,总不想在牢里度过吧?”

张燕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双肩剧烈地耸动着。

“我是刑警队长王洪,我想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洪停顿一下,看到张燕准备往前凑,把桌子一拍,

“别动,脑子里想什么哪!别以为你身子好使!”

“我愿意将功赎罪。”

张燕像害怕眼前这个警官变卦似的,迫不及待地说。

刑警们对王队用张燕打入大富豪私人会所寻找证据的主意大加赞赏,把个王洪捧的。

局长冯国栋却只是笑着夸了王队一句。

总之,公安局努力了,也算对舆论是个交代。

事不宜迟,第二天张燕带着微型偷拍装置极不情愿地上路了。

傍晚时分,王队就收到了张燕一切正常的电话。

接下来的一周,张燕几乎天天都有好消息上报,这使全队上下高兴不已。

王队向冯局汇报说,张燕已经找到了那个沙沙,并证实了确是周渔英的亲戚瑛子。

“有照片或录音吗?”

冯局问。

“张燕说,准备和沙沙一起找机会跑出来。照片和录音都带出来。”

“好啊。”

冯局淡淡地说,

“落实好时间地点,做好接应准备,确保人员安全。”

公安局为王洪记功的请示刚刚交到市里,张燕已经有一天没有消息了。

王队这下真急了,这立功多不容易啊,现在升个职长个工资不都靠这?真是背。

他一个劲儿地呼叫张燕,却一点回音都没有。

又过了一周,王洪刚上班,发现桌上多了一个资料袋,打开一看,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张燕的照片。

照片照得挺好,就是身上穿得少了点。

还有就是一盘磁带。

王洪将信将疑地把磁带插入机器,并下意识地关上门。

“你是王洪吧?谢谢你给我们送来这么一个可人的女人,虽然老了一点儿,但调教调教还行,有兴趣的话可以给你免费试用一次。当然,还得告诉你,不要自作聪明,你那些个本事只能对老百姓管用。”

已经经过处理,不男不女的声音像一口浓痰堵在王洪的喉咙里,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他用手使劲搓着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事儿要让人知道,简直是个笑料。

他王洪,一个刑警队长被人愚弄了,还不知道愚弄他的是谁。

他从磁带盒中拉出细细的磁带,揉成一团。

“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他在心里说。

(八)张燕蜷缩在房间的一角,两手抱在前胸。

上衣被剥去了,藏在内衣里的录音头已经攥在人家手里。

张燕完全没有料到一进大富豪就栽了,他们让她每天给王队报消息,也说是将功赎罪。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并没有要放她的意思。

那么王队会不会来救她?她更不敢想。

“你一定在等公安来救你吧?”

张燕的下巴被一只手托起,

“告诉你,你是送来培养的。培养什么?培养你接待男人的技能。等你合格了,他们会来验收。”

托着张燕下巴的手突然给了张燕一个响亮的耳光,

“死了这条心!你心里要明白,你如果不学点本事,有哪个男人要你这么老的?我这儿的小姐十二三岁起步,你都可以当妈了。老娘给你一支烟的功夫,聪明的,就乖乖的把裤子给脱了,不聪明就给你扒光。扒光以后怎么做,你自己去想吧!但到时你就是喊天喊娘也没有用了。”

自称老娘的女人站在地中央,悠悠地点上一支烟。

张燕知道大富豪私人会所就是一个变相的妓院。

有一次进装潢材料时她看到走廊两边的房间里全是女孩子,时值中午,可她们还刚刚起来,头发散乱,两眼无神。

手里拿着茶缸牙刷,嘴里叼着香烟,哈欠连天地排队用水。

有的上身只戴个胸罩,有的干脆就光着,一付谁爱看看去的样子。

倒是张燕头也不敢抬,从走廊如过街老鼠般一窜而过。

现在要她也加入这支队伍,张燕是宁可死也不干的。

张燕从心底里憎恨眼前这个女人。

你自己不是女人?却要女人干这种事!要是个男的,似乎还合一点情理。

你听她说把衣服脱光和扒光多么轻巧,好像在谈一家常。

根本不知道一个女人被迫在生人面前一丝不挂的难堪。

渐渐的,一团无名火在胸中升腾,长时间在市场打拼的粗狂和对着民工颐指气使的泼辣立刻显现出来,她一下子窜起来,拼全力向那个女人扑过去。

然而这到底不是市场,那女人也不是民工。

还没等张燕扑到,一只手已把张燕的头发抓住。

扑的一声把嘴上的烟蒂吐在地下,用脚尖踩住,然后使劲一拧,烟蒂立即粉身碎骨,在地板上留下一个黑点。

“把她扒光吊起来!”

随即门外窜进一个男人,张燕刚才还在舞动的双手立刻没有劲,头被向后拧成最大的角度,活像一只被抓住脖子和翅膀的待宰的母鸡。

张燕最终被倒吊起来:两条大腿叉开着挂在两只铁环上,面朝着墙,双手刚刚能撑着地板,以减轻脚踝的吃重。

大腿的叉开,使张燕感到私处凉嗖嗖的,血液往头上涌,脑袋涨得发昏,眼珠像要掉出来似的。

“去拿一根短一点的鞭子来!”

一根尺把长的黑色软鞭递到女人手上,细细的,就像是一根猪尾巴。

雪白的手指灵巧地梳弄着黑亮的鞭梢,接着举起,手腕轻轻一抖,皮鞭嗖的一声,尖端准确地击打在张燕两个孔道的连接部位。

张燕嗷的一声惨叫,钻心的疼使她本能地想夹着双腿,身子同时像猫一般卷起,用双手艰难地护住那块火烧火燎的地方。

拿着鞭子的手优雅地横在胸前,带着微笑的眼睛瞄着张燕蜷曲的身子,右脚尖轻轻地抖动着。

张燕的全部神经都集中在疼痛的感觉上,甚至忘记了咒骂,喷涌而出的眼泪鼻涕带着咸咸的苦涩流进口腔。

她呼吸急促地坚持着无力的腰,双手慢慢地向下滑落……就在她不得不再次用双手支撑地面的刹那,一记更痛楚的鞭打抽在同样的那块地方……张燕又是嗷的一声惨叫,第二次蜷曲起她的上身,她已经升不到足够的高度去护住那块地方了,指尖勉强触到的只是自己的阴部。

张燕还没等到双手自然的滑落,腰眼里便挨了一脚,上身立即如失控的卷帘门般落下来。

鞭子无情地挥动,张燕已经没有卷起的力气,替代的是大腿痉挛般的抽搐和断断续续的哭喊、有气无力的求饶。

豆大的汗珠在光滑的脊背上渗出,雨点一样滚落。

“知道求饶了?”

声音柔和得像母亲教育犯错的孩子。

“饶,饶了我吧!”

张燕像一片猪肉挂在那里,微微晃荡着。

“不服从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打得该不该?”

“该。”

“那好,为了让你长点记性,老娘再惩罚你三下,还是那块地方,还是那么用力。听好了,不准哭,打一下数一下,数错从头打,哭出声就不饶你。清楚了?”

(九)张燕被安排在两个厅的交界处,几根木桩和皮具装饰使那块不足10平方的转角看起来更像一个农场主的马厩。

张燕光着上身,腰间围着一片三角形的麻布织物,赤着脚,双手背在身后,被一付皮手铐锁在木桩的铁环上,铮亮的铁链穿过黑色的颈圈悬垂在胸前,另一头连在堵得张燕满满一嘴的口塞上。

很显然,那颜色鲜艳的口塞已经在张燕的嘴中堵了很长时间了,口水线一样地往下滴,地上湿了一大片。

张燕像一只被用来耍弄的猴子,转动着的眼珠里充满了期待和恐惧,她怕客人注意到她,怕他们玩弄她,但她更怕客人不稀罕玩弄她。

如果今天她还是没有活干,她想像不出会遭受怎样严厉的惩罚。

终于有一个年轻人走过看了她一眼,用手转过她的左脸颊,那里是一个黑红色的长方形印章,斜着从眼角到下巴。

印章的边缘是一条鞭子的图案,把SLAVE五个字母框在中间。

年轻人用手掌拍打一下张燕的左脸,又顺便捏捏张燕的乳头。

张燕抬起头期待着,但是他却走开了。

转角处又走来一个男人,他拽了拽张燕前胸的铁链,示意她跪下。

男人拔出张燕的口塞,这个动作正是需要她干活的信号。

男人一手抓住张燕的头发,把她的头向后扭成最大的角度,张燕的嘴自然而然就张大了,男人从裤档掏出他的东西对准张燕张大的嘴。

张燕满以为他是要她干口活,然而她伸出舌头遇到的第一滴体液却是尿。

张燕的头无法动弹,嘴也无法闭拢,尿液像拧开的水龙头,带着声响注满了她的口腔并顺着脖子、胸脯往下淌,热烘烘的骚味和热烘烘的尿随着必不可少的呼吸灌进张燕的胃中……抓着头发的手终于松开了,男人掏出一张小纸片,撕开背纸,贴在张燕的右脸颊上,那是一张带不干胶的“货币”,是张燕干活的“报酬”。

张燕干呕着,难受得想吐。

但她同时又感到松了一口气,她暂时逃脱了一次她最害怕的惩罚。

张燕没结过婚,但自认为性经验并不比结婚的女人少。

男女之间这档子事儿不就是那样?当她被打得受不了,不得不同意干她想像中的那一行时,她已经给自己今后的处境考虑到最坏了。

不就是次数多一点,时间长一点,动作重一点,花样怪一点?再说她张燕的年龄放在那儿,在这一行中间肯定不会受欢迎,男人嘛,老牛还想啃嫩草哪!然而她认为能让她讨到些许便宜的“优势”成了她被编到S组的理由。

她的利用价值仅在于发挥余热,让已经不能说是坚挺的乳房,柔软的细腰,鲜活的孔道去承受男人特殊的,带着疼痛的攻击。

当张燕看到男人下体挺着凶狠的巨棒逼近,而她不是双手被绑在身后,就是两腿叉开,脚踝锁得一高一低,叫叫不出声,动又动弹不了,那种无助,那种绝望,那种害怕,全部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这使那些原本并不看好这个老女人的客人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比起做作的哀求,虚假的扭动,永远也装不像的眼神,那简直是一道原生态的风景!她强烈地刺激着在城市动物园中打食的猎人们,使他们带着赞叹夸耀着野生动物的美,炫耀着自己的强大,描绘自己如何别出心裁,控制猎物,得到的以前很少有过的满足。

张燕背部的鞭痕像一堵白墙上的老藤印迹,重重迭迭,深深浅浅。

这些鞭痕把张燕一心想逃出去找到那个该杀的王洪的心事暂时埋藏了下来,却把“S165”的名声在大富豪私人会所的客人中传播开去。

贾仁义是较早得到性息的一个。

他正想打电话证实,电话却来了:

“贾书记啊,怎么好长时间没见您来啊?”

“老开什么鸟会!”

贾仁义说。

“正准备去哪,快把我给憋坏了。是不是有什么新鲜的啦!”

“您的消息可真灵。不过对贾书记来说,既新鲜也不新鲜,既不新鲜也新鲜。”

“嗬,长知识了,听起来像绕口令。”

“这个S165就是王洪送来的探子,一只三十出头的老鸡,这不算新鲜吧!可这老鸡加上调味一炖,味还挺浓,招客人喜欢着哪,这又不能说是不新鲜。”

“哦?那倒是要好好玩一玩,尝一尝王洪送来的鸡味道怎么样!”

贾仁义眼睛里突然冒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凶光。

“给我把家伙都准备齐了,听好了?”

“哎。等着您尝鲜哪!”

(十)贾仁义像一只刚出笼的包子,浑身松软,热气腾腾地从桑拿室出来,等在一边的女侍立刻给他披上浴衣,拿起放好了香烟、茶具、点心、清酒、水果的托盘,把一个全裸的脊背和刚刚遮住屁股的短裙对着贾仁义,在朦胧的灯光下摇啊摇地在前面引路。

豪华套房的门口,另一个女侍站那里,手里握着闪亮的链子,一条人犬趴在一边。

“嗬嗬,那就是吧。”

贾仁义想,看了一眼烫成羊毛卷的头和撅起的插着狗尾的屁股。

他的确是好久没有放纵自己,为所欲为地干女人了。

他俯下身,用手摸了摸那棕红色的羊毛卷,狗尾巴立刻摇动起来。

拿着托盘的女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牵着的人犬带着铃声爬过来。

女侍拽着链子的手向上一提,人犬双手放在胸前,像狗一样地直立起来,一边摆动着屁股,一边汪汪地叫。

这回贾仁义看清楚了,这是一个略显粗壮的女人,本来并不算小的奶子和明显粗圆的腰相比,没有特色。

不过,贾仁义觉得可以,这样的女人经得起折腾。

贾仁义的食指勾了勾,女侍把人犬牵到他张开的两腿之间。

女侍左手轻轻地翻开贾仁义浴衣的下摆,右手在人犬屁股上响亮地拍了一巴掌,人犬便听话地凑向贾仁义的裆间,用舌尖挑起对她并不陌生的东西,像孩子吃奶般地吮吸起来。

不用说,这条人犬就是编号S165的张燕。

为男人口交可真是一件苦差事,从张燕编上号以后嘴就没有一刻空闲,两次之间最多也就半小时模样的空档。

两颊的肌肉酸得合不拢嘴,嚼不了食,不知不觉就会流口水。

她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喜欢把那东西往女人的嘴里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她如何努力男人总是不满意,不过瘾。

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

“臭婊子,会不会呀?”

她听到一声呵斥,接着脑袋上就挨了一个毛栗子。

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赶紧加快吮吸的力度并前后伸缩着脖子,系在颈圈上的铃晃动出或快或慢的节奏。

张燕感觉到嘴里的东西在口腔的温度和嘴唇的磨擦下很快膨胀,并有了一丝咸味。

她张大嘴往前,又抿紧嘴一寸一寸地往后。

这样往复几次以后,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下巴,她知道她要受到攻击了,身子本能地朝后挪。

稍一动,屁股上立即挨了女侍脆生生的一皮拍子。

张燕的嘴在那只手的控制下张到了极限,一个实体堵在咽喉——口腔和食道间最细的部位。

“呃,呃……”

张燕感觉到那东西硬挤进她的食道,咽喉节律性地收缩带动着腹部剧烈地痉孪,她像呕吐一样弓起背,眼睛如死鱼,呼吸断断续续,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呃,呃。”

张燕的鼻子撞到了毛绒绒的腹,她眼前发黑,她要窒息了。

据说,咽喉的节律性悸动对男人来说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这可以从贾仁义此时发光的眼珠得到佐证。

他粗暴地顶进去,看光滑的脊背带着颤抖拱起,听闷闷的从腹腔传出的呃呃声,体验前端一阵一阵的搏动像海潮般延伸到全身。

他慢慢地退出来,看那有如落水者偶一露头挣扎的眼神,听拉风箱一样的喘气声和咳呛,欣赏从口腔里带出的一股股粘液……每次都是在张燕再也支持不住,就要死过去的那一刻,男人换花样了。

张燕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在女侍皮拍的指挥下掉转屁股。

“嘭”的一声响,女侍像开香槟一样拔去插在张燕肛门里,连着装饰尾巴的肛门塞。

些许晶萤透亮的油状液体从那个正在慢慢闭合的孔道里流出,充满诱惑地显示它已经可以进入。

贾仁义一点也没有费劲,就全部通过了最狭窄的肛门口。

和上一个口相比,这儿有力得多也温暖得多,他可以毫无阻碍地直插到底,并且每一处都紧得像咽喉。

他拍打着那略显紧张的屁股,若入无人之境般地自由进出着,撞击的嘭彭声和脚下的哼哼声此起彼伏地响。

张燕先是趴着,慢慢地,脸就贴在了地上,前胸和大腿的距离一点一点地缩短,屁股越抬越高。

男人自上而下的大力撞击和她几乎被压扁的脸颊,使她声嘶力竭地叫却叫不出声来,她的肩膀和双手拼力承受着一下接着一下,打夯一样的重量,已经完全感觉不出受攻击部位的灼痛。

贾仁义开始动动停停了,他知道如何延长美妙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在猛插一阵后,选择了果断地退出。

女侍一挥皮拍,张燕一骨碌地爬起来,顾不得得脖子的酸痛,用嘴替代肛门,套在朝天直立,湿漉漉刚刚从她体内退出的棒槌上。

张燕只是含着,一动不动地含着,他知道这个男人此时需要的是什么。

嘴里的搏动渐渐减弱,各个强度指标都在快速下降,张燕已经可以把头靠在男人的大腿根上而感觉不到那东西的硬度了。

贾仁义接过女侍点着的烟,喝一口女侍递过来的茶,半迷着眼,回味着刚刚逝去的美好。

烟袅袅升起,缓缓吐出,兴奋的心潮随着香烟的燃烧渐渐平静。

他突然想起哪个朋友曾经说过,女人的三个孔道,嘴始终是最理想的过渡。

在你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她可以让你上劲,在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她可以让你的神经得到放松,在你认为适当的时候可以通过嘴再从疲软到坚挺。

“真是精辟啊。”

贾仁义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看了看那张含着他的嘴和已经被眼泪和汗水破坏了妆容的脸,把小腹挺了挺。

张燕知道干这一行很少有忙中偷闲的空档,她的舌头和嘴唇又开始忙碌起来。

贾仁义的临门一射,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发出的,带着粗声粗气的一句脏话。

积聚了一个多星期的体能在刹那间释放一空,他立马觉得浑身一轻,除了像刚从健身器材上下来,略有点气喘之外,感觉好极了。

女侍从托盘中拿出一个纸袋,用咖啡壶里的热水配制出一杯香浓的饮品递上,这可是会所对所有来此消费的男性会员特供的营养品。

贾仁义无比舒坦,喝着非常可口的饮品,再也不想多看一眼此时正在用舌头为他清理那块地方的人犬。

而他刚才还不可一世,一触即怒的东西,现在竟也像他一样,软如无骨地耷拉着,对舌头的扫动没有一丝反应。

女侍牵着人犬离开,另一位女侍推着小车进来,拿起热气腾腾的消毒毛巾替贾仁义擦脸擦身敷下体,给贾仁义做按摩。

贾仁义细细地品味着这些通过他的提议逐渐完善起来的服务规范,他觉得会员们一定会像他一样感到满意。

只要权重一方的会员们满意了,他贾仁义还有什么愁的?另一间盥洗室里,张燕都不敢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奶子被捏得像北瓜一样红的红青的青。

脸上粘糊糊的,像一个用过了的调色盘,右边的假睫毛脱胶了,移到了脸颊上。

张燕把头埋进台盆,一边冲一边用手搓,好让心中的屈辱随着脏污一起流去。

她的手碰到前额偏后的地方,那里鼓起了毛栗子留下的一个包,疼得她不由得哎呀一声。

“活该!”

站在身后的女侍恶狠狠地喊。

“要是再让客人不满意看我怎么整治你!”

贾仁义看到重新拾掇过的人犬,心里大为不满。

“怎么还是老一套?你们整不出什么新鲜的了?”

“这不是想让您看看训犬表演嘛!”

女侍赶紧陪笑。

“赶紧换,赶紧换。”

贾仁义不耐烦,一脸的蛮横,

“就换潮起潮落,自斟自酌,老子就喜欢这个!”

潮起潮落,自斟自酌就是自慰秀。

潮起潮落是让妓女当众自慰直到高潮,自斟自酌是把喷出的水接在准备好的高脚杯里再喝下。

这个自慰秀是需要经过严格培训,不是一般女人都能完成的。

首先是当众能不能达到高潮。

做妓女的都是被动心态,男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存在自己享受的意境,所以基本不会达到高潮。

其次是能不能控制潮水的喷发。

女人高潮时比男人更接近于瘫痪,不经训练,几乎不可能让她自己拿杯子去接。

至于喝,倒是最容易的了,总归是自己的,精液都能吞,哪有喝不下去的道理?给她两鞭子,就可以让她喝得有滋有味。

贾仁义是见过这种训练的。

第一阶段先让妓女带上眼罩,给她一个玻璃的状如小鸟的工具,让她一边想像一边把小鸟塞到下面不停抽动,直到高潮。

第二阶段是不戴眼罩,在强光和有男人观赏下达到高潮。

第三阶段是最难的,就是训练自控力。

教官提着鞭子观察受训者的状态,每当受训者眼神迷离,脸部肌肉僵化,即将高潮的那一刻,及时地在受训者的大腿内侧重抽一鞭。

这一鞭要快速、精准。

力度轻了,受训者照样高潮,训练失败。

力度要正好使受训者能从幻觉中走出来。

这时的受训者就像一个正做着好梦的熟睡者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醒,又像从一个火热的顶峰一下子掉到冰窖里,那种要死要活的难受劲真是难以形容。

受训者往往要挨鞭子挨到几乎发疯的地步,才会对如何控制高潮有那么一点体会。

贾仁义早就酝酿的折磨人的恶毒念头正式开始了,他要让这个王洪送进来打听秘密的卧底一点颜色:

“给她道具,把给我准备的家伙带来。”

“先生,S165还没有受过训练呢。”

女侍小心翼翼,声音低得刚刚能听清。

“那你上?别废话!快去拿!”

贾仁义把眼一瞪,吓得女侍掉转屁股就跑。

递到贾仁义手上的是一支仿真手枪,就是时下流行的打塑料子弹的玩具枪。

贾仁义拿在手上掂量把玩,对着有两米远的张燕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

“先生,那要不要换装?”

“不用,我看戴着颈圈,胸前晃条亮闪闪的铁链子就挺好。对了,给她换上不容易站住的高跟鞋。还有,来点背景音乐就开始吧。真是磨蹭。”

换上高跟鞋的张燕有点站立不稳,她不得不把两腿分开,两只胳膊像小鸟的翅膀,微微扑楞着维持平衡。

胸前的铁链和插在肛门中的狗尾晃过来晃过去。

张燕按照女侍的指令,把玻璃小鸟的尾巴握在手里,把光滑圆溜的小鸟头塞进下体。

音乐像水一样轻轻地从四处溢出,张燕羞得满脸通红,她不知道该动身子还是该动手,哆嗦着。

“教教她!”

女侍立即站到张燕的身后,一只手轻巧地环住张燕的腰,一只手握住那小鸟尾巴,由慢到快地抽插。

“就这样啊,不是教过的吗?”

女侍把嘴凑到张燕的耳边,脸上堆着笑,声音却是像锥子一样小而尖:

“要再给我惹麻烦,一会儿老娘要了你这婊子的命!”

贾仁义把玩具枪装上子弹搁在手边,嘴上叼着烟,手在女侍大腿上和着音乐打拍子,看张燕怎么把她的骚水弄出来!尽管女侍已经在小鸟的脑袋上涂了性药,张燕弄了几十下了,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燕以前一个人寂寞难耐时也没少干过,但那是偷偷地在被窝里,最放肆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浴缸,或在办公室。

她两只手麻利地配合着,一只手抽插小鸟,另一只手的手指揉着那把门的按钮。

渐渐地,底下湿润了,感觉到井里有水声了,眼前的男人、女侍、灯光、音乐正在慢慢淡出,她的注意力逐渐下沉,沉到那个井底,沉到那个把门的按钮……她好像在温暖的被窝里,又好像在温热的浴缸中……她的鼻翼翕动着,舌头舔弄着嘴唇……脸色红润得像才从美容院出来……贾仁义的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瞄准张燕的乳头,他轻轻地一扣析机,张燕立刻尖叫着跳起来,那只摸着下面按钮的手飞快地移上来捂住了乳头,身子抖动着。

张燕摇晃了两下,终于因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小鸟从下体中滑落下来。

那枪是那么准,那枪又是那么有力,张燕的乳头偏下一点的地方多了一个带血的圆点,张燕无法止住她痛楚的尖叫和双脚的蹦跳,挂着泪水的双眼惊恐地盯着男人手里的枪。

“看我干啥?继续呀!”

贾仁义似乎对他的枪法和张燕的如期反应深表满意,嘴角带着笑。

那一刻,张燕真想扑过去,但她只是趔趄了一下,不得不拣起小鸟再次塞入下体。

她要是忍不住,她真会死在这儿,她要想最终逃出去,那她就得忍住!张燕的前胸和大腿终于布满了带血的圆点,而潮水依然一点也没有,井甚至都变得干枯了。

女侍在说了不少好话之后,贾仁义这才答应让张燕跪着,女侍用鞭子抽打着,抽一下学一声狗叫,直到舔干净地上的汗水为止。

(十一)张燕逃跑了。

谁也没有感到意外,只要是个人,谁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张燕给抓回来了。

同样没有人感到意外,从来就没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过。

因为贾仁义和周渔英交换性伴而有过一面之交的妹子和沙沙此时正站在贴着一纸宣判书的橱窗前。

“S165?那是最低级的性奴耶。”

沙沙说,

“这一回判了个死缓,就更惨了。”

妹子右手夹着烟,左胳膊搭在沙沙的肩上,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真是脑子进水了。好好干,往上爬,争取好一点的待遇才是正道。沙沙,姐跟你说,这事儿咱想都别想,啊?”

“姐,你是不用想了,你都编到5字头了,可我才1字头啊。什么时候能苦到你那个级别呀!”

“别这么说好不好啊,姐也是从一字头开始的。喏,别荒废了技巧,讨客人喜欢,别和领班顶嘴,不要做傻事,这不就行了?别看姐已经5字头了,我知道一个还6字头哪,连着做了几件傻事,一下都打道S头去了。喏,就跟她一样。”

妹子用下巴一指橱窗。

“姐,这个S165被判了缓期两年,那这两年她干什么?打扫厕所?”

“美得你,那不都赶上排队逃跑了?”

妹子往空中吐出一口烟,

“不过我也不知道,反正没有好果子吃。听说会被带到一个海岛上,没日没夜地让外国人干。两年?肯定不用两年就死了。”

“那还不如立即执行了。”

沙沙眨巴着眼睛。

“聪明。”

妹子在沙沙背上拍了一下。

“实话告诉你,我们真是像一条狗耶。狗没用了主人会怎么办?杀了吃对吧?扔了总归可惜啊。好了不说了,说出这个死刑来,怕你吃不下睡不着。”

“姐,说嘛!说得我怕了,我不就不会做傻事啦!求你了,姐,说吧!”

“好,好。我可是瞎猜胡编的,”妹子拉过沙沙往住处走,

“要我是老板,肯定是低价让一批人轮着干,直到干死。尸体就割碎了喂看家护院的狼狗,一点也不浪费!”

“看不出来你这么凶残啊。”

妹子在前面逃,沙沙在后面追,两个女人难得真正地开心一笑。

(十二)线人张燕的消失,冯国栋是一点也不奇怪。

他王洪也只能打打杀杀,做个刑警队长而已。

可惜啊,牺牲了一个无故的张燕,又打草惊蛇,暴露了目标。

冯国栋思来想去,拿不出个好办法。

他觉得对手对公安内部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他在明处,对手在暗处,他要想刺探情况也不能动用公安的资源。

怎么办呢?于是他想到了雯雯。

二年前,冯国栋还在安定市当公安局长,有一天他在报上看到一则女儿愿卖身救父的新闻,不仅有照片,还有联系方式。

这个女儿就是雯雯,当时才十五岁。

冯国栋侠义之心顿起,瞒着家人,出钱把雯雯的父亲送进医院。

虽然半年之后,雯雯的父亲还是不治身亡,但雯雯已经视冯国栋为恩人。

冯国栋劝雯雯回老家,雯雯不肯。

老家穷不说,她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需要讨生活。

冯国栋不要她,她雯雯也要卖给别的男人,她得养母亲和弟弟。

后来冯国栋调任山城市,雯雯也暗暗追随到山城市某生。

她发誓要为冯国栋做一件事,报答他当年救助之恩。

春水河畔一个不起眼的茶室里,冯国栋戴着墨镜和雯雯坐在最靠里的一张桌子前。

这里他可以看见进来的每一个人,而他自己却挡在墙角一盆凤尾竹的阴影里。

有人进来时,他便把娇小的雯雯搂在怀里,脸对着脸,别人便只知道是一对男女而根本看不到他们的面容。

“这一段生活得还好?能寄钱给家里吗?”

冯国栋关切地问。

雯雯点点头。

半年不见,雯雯看起来更不像是十七岁的女孩,倒像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少妇。

“范大伟有消息吗?”

“没有。我听你的话,一直没有打范大伟的电话。警察也找不到我。”

“范大伟一走,你哪来钱寄给家里?骗我的吧?”

“我现在又回到洗头房啦,你们老来查,钱不好挣呢。钱少就少寄点。”

“大富豪私人会所你听说过吗?”

门口有人进来,冯国栋把额头贴在雯雯的额头上,声音放得更低了。

“范大伟在那里?”

雯雯直视着冯国栋的眼睛,两双眼睛靠得那么近。

“我一直以为他真的到沈城去了,他临走时接的那个电话,我真的没有听清什么内容。我觉得我都笨死了,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啦,别老责怪自己。”

冯国栋接下去要说正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范蠡,把雯雯当成了西施。

为什么要牺牲她?为了使像瑛子、邹小兰和她的两个女儿这样的女性更安全?那贾仁义呢?他的心里矛盾极了。

“我去过会所,范大伟是会所的会员。还有琳琳的老公曹正也是会员。我一定有办法进去的。”

雯雯双手搂住冯国栋的脖子,她多么想报答这个好心的老人啊!

“这件事情恐怕真要依靠你了。”

冯国栋憋足了劲把话说出了口。

“你一定要非常小心,除了我,谁也不能相信。”

冯国栋把雯雯抱紧了,有点生死离别的味道。

半晌,冯国栋从皮包里拿出一部手机和一沓钱:

“小雯,这个手机你拿着,在会所落脚以后用它打一个电话给我。记住,打完电话就把手机扔掉,手机号码就是我们之间的接头暗号。报出号码的人才是你可以相信的人。这些钱是给你的,你要不拿我就给你寄回家。”

雯雯还从来没有从冯国栋嘴里听到这么语气凝重的话,她眼里充盈着泪花。

她有点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当她发现冯国栋慈爱的目光正看着她,她镇静了。

当年她不是准备卖身救父的吗?她遇到了这个慈祥的老人。

她曾经想像过她将遇到一个出钱换取她的青春的人,一个折磨她的人。

这样想,她这两年已经多活了。

再说,那里就是再可怕,也不会比洗头房的日子差哪儿去。

“钱我不要。”

雯雯说。

“这是公安局出的钱,不是我给你的。不拿白不拿。”

冯国栋说。

冯国栋让雯雯干这件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第一,雯雯是个正直的有孝心的好女孩,虽然她一直干着卖淫的职业,但在冯国栋看来,她是牺牲一个养活全家,没有她的牺牲,她母亲和弟弟就没有活路。

这第二,雯雯一直是范大伟的情人,而范大伟这小子说不定就藏在大富豪私人会所里。

雯雯到会所某生,顺理成章,没有半点牵强。

如果雯雯在那儿真遇见范大伟,也只会对雯雯有帮助而不会有害处。

这第三就不好说了,冯国栋觉得雯雯一定能在大富豪私人会所红起来。

因为她既然能做范大伟的情人且能做长,她的功夫一定了得。

那会儿冯国栋曾问雯雯范大伟对她怎么样,雯雯说还能怎么样?天天变着花样让他舒服啊!范大伟说了,哪一天她没花样了,他玩腻了,就把她卖到会所去,保管好使。

雯雯当时说的虽然是气话,是说给他冯国栋听的,但多少说明了她有迷惑男人的天赋。

而只有雯雯能红,才有可能完成他冯国栋的任务。

做一个底层的玩物,像张燕那样,即使打进去了,又有什么用呢?这第四,也是十分重要的一条,就是他和雯雯的这一层关系只有他俩知道,非常安全。

冯国栋又秘密地和雯雯会了几次面,十分详细地交代了怎样取得会所的信任、怎样了解情况、怎样搜集证据、怎样沉着冷静把握机会,想法把情报传递给他。

最后,冯国栋说,从此以后,你就独自行动了,一定不要急于求成,自己的安全第一。

那场景真有点风潇潇春水寒,雯雯一去不复返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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