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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璐璐字数:50000楔子她不懂大人在谈论什么,却将爹娘悲伤、难过的表情映入她那双圆滚滚的眸里。

她听到住在隔壁的申屠伯伯因为经商失败,导致破产。

她不懂“破产”是什么,于是跑去问了大姊。

大姊告诉她,就是──败尽家产,家里连一个子儿都没了,连吃饭都会成问题的穷人。

她又问大姊,那为什么爹娘会那么难过呢?大姊又道:

“因为爹娘怕咱们不争气,以后落得像这么悲凉的下场。”

原来如此。

五岁的上官小鸯信以为真,点了点头。

爹娘会这么难过,原来也怕和申屠伯伯一样变成一无所有的穷人。

所以她以后不可以变成穷人,让爹娘这么伤心。

而今天,她见到申屠伯伯、伯母正在和爹娘告别,她的小手被娘亲暖呼呼的柔荑握着,她的双眸紧盯着隔壁大宅。

大宅外停了好几辆的马车,里头的奴仆正一一从里面扛出一箱又一箱的大箱子,或是以双手捧着其它杂物、木柜。

对于大人脸上透露的难过,她一丁点都不懂。

直到她的小小身子被一名年的十二岁的少年给抱了起来,以一双好看的黑眸盯着她瞧。

“小羊,我们要离开了。”

他唤着她的乳名同时,大掌将从小佩带的狼形玉佩往她颈子一戴。

“妳要记得我,等妳长大了,我会回来娶妳为妻。”

上官小鸯眨着圆滚滚的大眸,嘟起小嘴,摇摇头,

“不要,我不要嫁给狼一哥哥了。”

“为什么?”

他拢眉。

之前爱黏在他身边的小女孩,现下却变了卦。

“因为你们变成了穷人,如果我嫁给你,我也会变成穷人。”

她天真无邪的说着,

“到时候爹娘会像现在如此伤心难过。”

“谁这么告诉妳的?”

少年觉得被羞辱了,但是她柔腻的声音,以及单纯的表情,一个娃儿却有这样的心思,令他不解。

“是大姊告诉我的。”

她毫无心机的说着,

“狼一哥哥,你变成穷人,就不可以娶我。”

少年欲言又止,可是最后还是压住怒意,将圆滚滚的她放在地上,用一双坚定的黑眸凝望着她。

“我会变成有钱人,回来娶妳。”

他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在他的心里,早认定她是他的媳妇儿。

上官小鸯眨眨无邪的圆眸,还想拒绝时,却见他揉揉自己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去。

五岁的上官小鸯,看着他上了马车,最后随着奴仆们离开这银皑的雪地之中。

莫名的,她的小脸上淌了许多颗泪水……“呜哇哇──”当马车离开之后,上官小鸯突然放声大哭,还连病了三天。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别离的滋味,感觉就像她最爱的玩具,一辈子消失在她的眼前。

后来大姊告诉她,这种感觉就叫做──不舍。

若不要再面对这种别离,就不要变成穷人,因为一旦变成穷人,就必须面对这样的别离。

小小的上官小鸯,怎能分辨话中真假,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要和家人分开,不要再尝到这种难过。

所以她绝不要变成穷人!小羊扑饿狼1我早已经忘了你忘记了儿时的约定但是你却依然信守着承诺不计代价的要我当你的新娘……第一章上官府有条家训──必须以最低的成本,创造最高的利润。

而排行老五的上官小鸯,专走赚钱的途径,想要成为全天下最有钱的人。

最近她又发现赚钱之道有了另一道快捷方式──就是嫁给一个有钱人!这样她这辈子才不愁吃、不愁穿。

虽然她的愿望比起其它姊妹们来得薄弱、不起眼,但对她而言,却成了她此生的目标。

因为她极为害怕变成穷人。

为何会怕成为穷人?其实她早忘了原因,可是她的心中却永远记住大姊的话──若不想让自己一无所有、让爹娘难过伤心,就不要成为一名穷人。

她记住这样的道理,从那时起,她变得很爱钱。

凤天城的人都知道上官小鸯最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只要有钱的地方,就会有她的存在。

于是她在凤天城买下一间房子,将里里外外改建成一间一间的厢房,厢房中间有座以大理石做成圆形的石台,地上其余则铺上由波斯进口的地毯。

石台上头放了一张长形案桌,上头放了木捶、圆盘,而石台下面摆了几十张的上等红木椅。

这不是表演的剧场,而是她脑筋动得快,为了达到致富的目的,她选择做了无本的生意。

她每个月都会举办一场“竞标会”,由各地而来的商贾来此竞标自己想要的物品,她则当起中间的中介,收取场地费用。

偶尔她也会利用自己特殊的身分,到商港以最低的价钱,买一些金发蓝眼的外国商品,拿到会场拍卖。

她的竞标会非常特别,拍卖者必须支付一笔费用,才有资格站在台上拍卖自己想要脱手的物品,让有资格、有兴趣的商贾以竞标价格争买。

拍卖东西不拘,举凡古董、房子、牲畜、植物……只要敢拿出来拍卖,她都照单全收。

所以看准商人好强、争利的个性,她的竞标会每回都盛况空前,为她赚进大笔大笔的中间中介费用。

生意虽然好做,但毕竟她从小就立志做一个有钱人,银子,她不会嫌多。

她每天都在动着脑筋,到底有没有致富的快捷方式,能让她一下子可以富可敌国。

对她而言,银子永远都赚不够。

明明她为自己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银票,可是心似乎就像深渊的黑洞,永远都无法填满。

每天就得摸过她的私房钱,看着帐簿拨打黄金算盘,帐簿的数字往上爬升,她的心里才会有安全感。

许是小时候见过穷人家的悲苦与凄凉,才会变得如此积极爱钱。

且偷懒不努力赚钱,会让爹娘失望,变成穷人之后就会一无所有。

那几句话,造成她心里的恐惧,彷佛只要有钱,她就可以拥有一切,永远都不用面对与亲人的别离。

所以自她懂事之后,她就非得想尽办法,让自己的荷包装了满满的银子。

唯有看着荷包满满的,她才会心满意足,也有说不出来的安全感,然后带着安全感入眠。

可隔天只要一睁眼,原本安抚她不安的安全感又消失了,取代的还是那抹恐慌。

为了填平心里那抹不知名的恐慌,她得让脑袋里塞满各种致富的快捷方式。

但最后的快捷方式,也只是为大姊做白工。

毕竟她开的那间“多宝阁”,起初所有的资金都是向大姊调头寸,每月得结算一笔不少的本金、利息给大姊,结算下来的利润真的少之可怜,有大半都是饱了大姊的私囊。

所以她怎么算,还是无法达到自己所期待的金额。

“唉!”

上官小鸯认真的拨着黄金算盘,伴着金珠子滴滴答答声,檀口内也传出哀凄的叹息。

心痛啊!就算帐簿上的数字达到很完美的数字,但是大姊那只吸血虫,要求了七三分帐。

当时她年纪小,傻傻的就与大姊签了契约,等到她真的摸熟了商场之事,才明白她真的是苦命的廉价劳工。

当她唉声叹气的同时,贴身婢女小玉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张金色的请帖,缓缓来到她的身旁。

“小姐,这是七姑娘派人送来的帖子。”

小玉将金色的请帖放在她的面前。

上官小鸯先拋下脑袋里的烦恼,纤细的小手拿起帖子一瞧──内容大意很简单,喜娘馆在吉时吉日开张。

这馆子是七妹上官小鹊筹备已久的馆子,再过不久就要在凤天城开张营业,也是城内唯一的喜娘馆,专门为旷男怨女促成好姻缘的人间月老。

她反复的看了几遍,一张标致白皙的小脸扬起了笑容。

七妹送来的请帖还真是时候……或许七妹可以达成她从小的愿望──她想嫁给有钱人!只要嫁给有钱人,就不用被大姊压榨、剥夺她的心血。

她还会有多的资金,能让自己爬往更多的金山、银山,而且赚到的银子,更不用与吸金鬼大姊七三分帐……对!就去找七妹,要七妹帮忙物色她未来的对象。

尤其这一年来,上头的几位姊姊都一一出阁,她想……接下来应该轮到她了。

大姊肯定会将脑筋动到她身上来。

若要被大姊设计,倒不如她先挑选一个对象,省得到时候又被大姊敲了一笔。

成!就这么办。

上官小鸯嘴角扬起好看的笑花。

“小玉,咱们去找七姑娘。”

她提起裙襬,打算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虽然惊讶万分,但是上官小鹊万万没有想到五姊会亲自上门,要自己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

消息一传出,在凤天城引起一阵骚动,凤天城里富商子弟、达官贵人,一半觊觎着她的美貌,一半则看准她是上官府排行老五的姑娘。

谁不知上官府的八名姑娘,个个美若天仙,对于经商手段更是个中翘楚,娶回家不但可以兴家旺夫,更能锦上添花。

这一连串的好处,只要是男人,哪有可能不心动的。

但要娶到上官府的姑娘,也不是一步登天这么简单的事情。

上官小鸯开出了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是有钱人,得先付十万两的聘金。

第二:她必须看得顺眼。

第三:必须是二十岁以上的单身男子。

即使有这样的条件,但是男人们还是趋之若骛。

身为喜娘的上官小鹊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她立刻着手为五姊安排相亲宴,租下凤天城最有名的“龙凤茶楼”,包下一间包厢。

这个大胆的行径,引起众人的回响,踊跃参加这场相亲的男人,数字可是连一双手指、一双脚趾都数不够。

可见上官小鸯还是有一定的魅力。

相亲宴盛况空前,被包下来的包厢外头,排满长排的男人。

他们都是上官小鹊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去芜存菁之后全符合上官小鸯的条件。

而且个个相貌堂堂,年纪不小不大,家世清白不说,皆是有身价的单身金主。

这场相亲的规则──一次只能一名男子进入,进去厢房之后,还不能真正面对上官小鸯,只能隔着一道纱幔,若隐若现的隔空相望。

上官小鸯会开口问他们几个问题,问完了,上官小鹊便会让奴婢送他们出去,回去等候消息。

这简直比皇帝选妃还更有气势,但是这群男人甘之如饴,巴不得自己雀屏中选,成为美人的万中选一。

龙凤茶楼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潮,不时交耳的谈论上官府姑娘的大胆行径。

“龙风茶楼真的天天都有新鲜事呢!”

连街上也有人兴奋的讨论着。

“是哪!这上官府姑娘们还恁地大胆,没想到竟然想出“相亲”这个方法,这可是全天下姑娘第一遭。

”路人津津乐道着。

上官府的姑娘?突地,一名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男子,停下高大伟岸的身子,侧耳听他们的对话。

“听说现在茶楼排了一大长排,若是被上官府的姑娘看中,可真是上辈子祖先有烧香拜佛,才能得来的福分。”

路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好不热闹。

“那人潮还真不是随便乱唬弄,已经从二楼排到门口了。”

一搭一唱,八卦就在市街传开。

偷听八卦的男子,板起一张俊颜﹒下颚微微绷紧,黑眸透露出怒意。

“你们口中的上官姑娘……排行老几?”

男子在他们背后发出浑厚好听的嗓音,插入他们的闲聊之中。

众人一回头,看见一个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似乎来者不善,俊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剑眉深深的拢起。

“呃……是五姑娘,上官小鸯。”

他们被他的气势一吓,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听闻的。

“她现在在哪儿相亲?”

男子冷睨着他们,低咆问着。

“前、前面的龙凤茶楼……”

路人颤着手,为他指路。

男子道了声谢,便直往龙凤茶楼奔去。

龙凤茶楼内盛况空前,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男子硬是挤了进去,想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见到店小二忙进忙出,他伸手便揪住店小二的领子,

“听说上官府的姑娘在此相亲?”

“是哪!人排了这么一大排!”

店小两指了二楼的方向,顺着阶梯而下,一群身着绸缎锦鞋的男人们正在排队。

男子松开店小二的领子,赏了他一锭银子之后,便往阶梯方向而去。

他才靠近阶梯,便见到一名娇小的姑娘,她有着甜甜的脸庞,她扯着甜美的嗓音道:

“各位公子们真对不住,天色已晚,今天的相亲宴已告一段落。”

此话一出,众人唉声四起,彷佛失去得到珍宝的机会。

知道没搞头之后,大伙儿就像鸟兽飞散,不舍的离开原地。

直到最后一名男子从厢房踏出,也一脸失望。

厢房外只剩那名身穿茶色锦服的男子张望,他深邃的黑眸紧盯着雕刻精致的木门,彷佛想看穿里面……因为他心里挂念的她──就在里头!离开凤天城十四年之久,今非昔比,因此,计画永远都赶不上现实的变化。

申屠狼一随着爹娘离开凤天城已经十四年,在今日终于踏上城内,为的就是来实现自己曾经发下的誓言。

但没想到才刚踏上这块土地,却听到令他不悦的消息──上官府的五姑娘举办了相亲大会,为的就是要将自己嫁出去!搞个屁!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人?而且还是如此的匆促。

难不成她已经忘记他了吗?申屠狼一紧盯着木门,心里有一半忐忑不安。

直到木门被推了开来,两名长相标致、窈窕的姑娘款款走出厢房,身后还带着两名壮丁、婢女。

而他一眼就认出上官小鸯来。

在他的印象之中,她那张圆圆的脸颊已经变成削痉的瓜子脸,不变的还是那双圆滚滚的大眸,以及那双艳红的樱桃小嘴。

她还是最喜欢穿上淡紫色的绫罗湘绣裙,裙襬同样绣着如她闺名的鸳鸯,随着她莲步轻移,裙上的两只鸳鸯也生动的摆动。

她与他擦身而过时,和他对上了黑眸。

她没有认出他来……申屠狼一的心顿时被人刨了一个大洞。

她就像遗失记忆般,眼里充满着陌生,没将他认出。

但十四年来,他却将她惦记在心里,将她可爱的脸庞搁在心房内,总念着哪天他衣锦返乡,第一件事就是要娶她为妻。

可是今天真的与她面对面,他对上她的美眸,得到的竟是一道陌生的眼光。

答案很明显的诉说──他对她,只是一名陌生人。

她早已忘了他。

在她的记忆里,早已没有他的存在。

于是他忘了呼唤她的名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面前。

那离去的背影,每走远一步,就狠狠的敲打他的心。

十四年来,死守承诺的人只有他……他怎能天真的以为,当年的女娃儿能记住当时的誓言呢?申屠狼一握紧了拳,怎样也没有勇气开口唤住已长得亭亭玉立的上官小鸯。

就算他一眼认出她就是上官小鸯又如何?十四年来的坚持,在这一眼,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让神智回到现实。

可他的心却有万分的不甘。

执着,缠着他的心已经十四年了,如今要他轻言放弃……难!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还是想得到上官小鸯。

当年若不是她的一句话,他今天不会有如此的身分、地位,更不会为申屠家再争口气。

他如今所发达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上官小鸯。

没有她的一席话,以及当年自己为她允诺的誓言,就没有今天成功的申屠狼一。

他所打拚下来的江山,全都是为了上官小鸯。

要他轻言放弃……等下辈子!他那张俊颜突然扯了一抹笑容,拳头渐渐放松,黑眸深邃的藏着无限的心事。

她不认得他,没关系,反正他都等了十四年,再多等一些时间也无所谓。

今日,他回到凤天城,唯一的目的就是娶她为妻,好兑现当年他为她许下的诺言。

她记不起他,更没关系,他有的是本事会让她主动送上门来,好教她明白,他,申屠狼一,是多么执着的一个男人!第二章初冬,雪花片片而落,在彩色的琉璃瓦上覆了一层冰霜。

上官小鸯从阁房踏出来,回廊外不断飘落的片片雪花映入眸里,她的眉尖微微的拢了两道折痕。

从她懂事以来,她就莫名讨厌这个季节。

她也不是怕冷,冷飕飕的天只要多加几件衣裳就暖了,但她就是打从心里讨厌这雪白景色。

冬,让原本百花争放的花卉全都一一枯死,连青葱的绿树,也早在秋末枯萎了叶。

于是冬夜一来,隔天飘了雪,万物都被雪覆上。

皑银的一切,单调得教她觉得孤单。

是哪!每年冬天,她觉得景色就变得单调无趣,甚至觉得四周被盖上寂寞,不像春似的热闹。

总而言之,她就是打从心里讨厌冬天。

可是冬天才刚来,她还是得默默等待春天的来临。

她拉紧婢女为她披上的狐毛披风,挡着呼呼迎来的冷风,一张美丽的小脸被冷风呵出了两道好看的红晕,在她原本白皙的脸颊添了自然的美。

这几天她忙得有些晕头转向,因为她想嫁人的消息一传出,让不少达官贵人每天都派媒婆上门说亲,几乎快将上官府的门槛给踏扁了。

好在大姊也没有说什么,一切都让她自己做主张。

她也不随便,一面应付上门来提亲的媒婆,一面又忙着与七妹挑选顺眼的有钱金主。

这一忙,忙了好些天。

刚刚大姊派人请她到大厅,听说有名贵客远从大理而来,要她出来见客。

大姊的交代,她不敢不从,于是只好放下手边的工作,往大厅的方向而去。

她穿过回廊,终于来到大厅门口。

莲步才刚踏进厅内,她一抬眸,便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俊颜。

她微微一愣。

没想到大姊口中的贵客,竟然是一个男的。

她的眉尖稍稍拢起,不明白大姊为何会为了这名陌生男子,交代她一定要出现在厅内。

他的长相……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好象之前在哪儿见过呢!她侧着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

“小五,坐。”

上官小玥坐在太师椅上,唇瓣扯着微笑。

上官小鸯乖顺的坐在男子的对面,一双圆滚滚的大眸大方的盯着男子瞧。

他的长相称得上俊美,浓浓的剑眉、凛冽炯炯有神的黑眸,尖挺的鼻子配上一张不厚不薄的唇。

和他对上了黑眸,她发现他的眸子非常的炽热,彷佛要将她看穿……莫名的,她被他瞧得有些口干舌燥。

明明是冬天,她的额头竟然渗出薄汗来。

“小五,妳还记得他吗?”

上官小玥开口,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上官小鸯回过神,微微的皱着眉。

随后,上官小鸯摇摇头,

“我应该记住这位公子吗?”

“他姓申屠,十四年前住在咱们府里的隔壁,妳还是个小娃儿时,总爱黏着他的身边,喊一声狼一哥哥。”

上官小玥的开场白,就是为妹子唤起过去的记忆。

申屠狼一?上官小鸯蹙眉,在脑袋里寻找这个名字。

但好一会儿,她发现还是陌生得紧。

“呵……呵呵……”

上官小鸯尴尬的笑了笑,完全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没关系,当时的妳,还小。”

申屠狼一扬起薄唇,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十几年不见,妳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差点都认不出来妳来。”

上官小鸯眨眨眼,凝望着他的黑眸。

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大姊要安排他与她见面呢?

“妳还记得我吗?”

他开口,语气轻柔得彷佛一阵春风。

当下,上官小鸯诚实的榣头。

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她老实的回答,他的太阳穴还是忍不住冒出一条青筋。

“也难怪妳忘了我,当初我和我爹娘离开凤天城时,妳还不到我的腰际。”

如今这么近距离看着她,让他的眸光又离不开她了。

“呃……”

上官小鸯接不了他的话,仍是拢着两道细眉,疑惑的望着大姊。

“妳应该花点时间想起申屠公子。”

上官小玥捧起温茶轻啜,气定神闲的回答,

“其实在十四年前,他已经允诺要娶妳为妻。”

“啊?”

当下,上官小鸯一脸惊讶的望着坐在对面的申屠狼一。

“所以申屠公子来访的身分,是妳的未婚夫。”

上官小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未婚夫三个字,就像坚硬的石头,狠狠的敲打着她的脑袋,将她击得晕头转向,连思考都忘了。

“还记得吗?我曾经给了妳一块狼形玉佩,那是申屠家的传家之宝。”

他放柔声音,不想吓坏眼前的可人儿。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因为那块狼形玉佩就戴在她的颈子上。

她下意识的摸摸颈上的狼形玉佩。

小时候,她对这块狼形玉佩爱不释手,姊姊、妹妹向她讨来玩赏,她都不肯……原来这块狼形玉佩是有渊源的。

“你、你你……”

上官小鸯惊讶得没办法说出一整串的言语,只能颤着声音“你”了个好几回。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轻吐出一句,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十九年来,她的生命中竟然多出一个未婚夫?

“那年妳还小呀!”

上官小玥顺势的接话。

“当年我几岁?”

上官小鸯捂住胸口,抓紧冰凉的狼形玉佩。

“五岁。”

他不会忘记,当时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以及坚决的口吻。

这辈子,她只嫁有钱人!为了娶她,他发愤图强,拚命努力往上爬,终于又振作申屠家,成为当年她口中说的有钱人!

“五岁!”

上官小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气呼呼的瞪着他,

“嬉闹的儿戏之语岂能当真?而且都经过十四年了,这十四年来,咱们也不曾见过面,谁知道你的身分是真是假?”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正在进行“嫁给有钱人”的计画,如今,半路杀出一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她的计画全被打乱了!上官小鸯望着眼前这名突然冒出来的男子。

他唤申屠狼一,听说十四年前住在上官府的隔壁。

申屠老爷当年因为太过贪心,将心血全投资在商行上,导致经商失败,举家迁移往大理定居。

正牌的未婚夫出现,上官小鸯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更没有姑娘家的羞答答,有的只是满腹的怒气。

因为这名男人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打乱了她整个人生的计画!

“我是带着我的誓言,回来娶妳的。”

申屠狼一不气不恼,极有耐心的为上官小鸯解释自己的动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你没有听过童言无忌吗?何况咱们这十几年也不曾见过一面,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上官小鸯皱眉的说着,

“你一句话就想要娶我?”

那她这几天忙得昏天暗地是为了什么?而且她还大胆的寻找要嫁人的目标,却因为他的出现,一切都要停摆了。

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对,重点就是,她不知道他有不有钱!

“我听说妳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凤天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隐藏原本不满的怒意,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我想,我来得正是时候。”

上官小鸯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很难跟他沟通。

难道他听不出来,她在拒绝他吗?她恼得跺了脚,最后来到大姊的面前,

“大姊……妳该不会凭他几句话,就信了他?”

“我已派人送信给申屠老爷了,也顺道通知爹娘,请他们尽快赶回府了。”

上官小玥彷佛在一旁看着好戏,还一边捻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去。

“那……”

上官小鸯回头指着申屠狼一,气得红了脸颊,再次问道:

“大姊该不会信了他?”

上官小玥笑而不答,

“来者是客,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是假,他必须留在上官府作客。”

上官小鸯倒抽一口气。

大姊怎么不是站在她这边呢?

“可是──”上官小鸯又气又怒,恼大姊怎么可以引狼入室?

“没有可是。”

上官小玥截住妹妹的话,将美眸睨向她那张红润的小脸,

“申屠公子就决定住在咱们府里了!”

大姊的话一出,没有人敢不从。

从小就在大姊的“淫威”下长大的上官小鸯,岂有再反驳的勇气。

于是上官小鸯只能将不满吞回口里,将怨气转为瞪向申屠狼一。

他还是维持着淡然的笑容,伟岸的身子直挺挺的坐在她的面前,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瞧。

在剎那间,她有种错觉──他虽然外表俊逸,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像只蓄势待发的野狼,那双黝黑的眸子竟然填满侵略性。

她忍不住颤抖身子,双脚微微退后了几步。

莫名的,她直觉这名男人──惹不得。

申屠狼一就真的在上官府里住下了,而且厢房还距离上官小鸯的间房不到半尺。

他如愿以偿的回到凤天城,还顺利的找到当年的小羊儿。

只是当年的小羊儿已经不认得他了。

现在的她,面对他是冷漠、气愤,以及全部的陌生。

不过他告诉自己急不得,他不能怪她,只能怪自己太过于偏执。

执着十几年,他想娶她的念头一直都没有消去。

尤其这几天他住在上官府,每回与她碰面,他的心犹如当年般,更坚持了自己的信念。

砰砰砰……木门突然被人敲打数下。

他回过神,起身上前开门。

双扉一开,他脸上感觉一阵冷风刺骨,随后见到披着外紫内红的毛裘的上官小鸯,面无表情的站在外头。

他惊奇她主动寻找,于是急忙让了身,

“外面正在下雪,妳快进来。”

她独身一人来到他的厢房,双手窝进毛茸茸的手套里,小脸因为寒风而被冻出红晕。

他一见到她来,急忙关上门扉,接着便拿起正煨*炉的瓷壶,为她倒了一杯香浓的羊奶拉茶。

她从貂毛手套将小手抽出,接过那暖呼呼的杯子后,就坐在椅子上,用一双不畏惧的美眸盯着他。

难得,她竟然想与他单独的处在一室。

他没先开口问她欲来何事,反而是忙着为她添着柴火,就怕屋里不暖冷着她。

“你知不知道,我准备和凤天城的男人相亲?”

上官小鸯啜了一口羊奶拉茶,打破沉默的开口。

添着木炭的大掌微微一顿,然后又恢复动作。

“我一来凤天城,就听到妳与众不同的行径了。”

他虽然不悦她居然忙着想嫁给其它男人,但还是捺着性子回答。

“虽然大姊和你坚称你是我的未婚夫……”

她顿了一下,最后决定把话说开,否则她想嫁给有钱人的计画又要泡汤了,

“但是我有自己想要嫁的对象。”

她想嫁的人是有钱人哪!而不是像他这种来路不明的男子,家世背景她全都不明了。

他像谜一般,危险得很!他将柴火添好之后,便坐在她的面前,凝望着她一双圆滚滚的美眸。

若他第一天才刚踏进凤天城,或许他会以为她心上有了情郎。

但自从他遇见她之后,他早将她所有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也将她的心思摸了一个彻底。

她想嫁的对象,全是城里的富家子弟,要不然就是达官贵人,甚至收集他们的名字、家世背景之后,还一一挑选、淘汰她看不顺眼、吃喝嫖赌的恶习的人选。

她选男人的标准,最后还是以“财力”为基准。

那年要离开时,她的话还在他的耳边犹存──她不想嫁给他,因为他不是有钱人。

因为这句话,十几年来他奋发向上,为的就是挣出一片天,等的就是这一天。

虽然他不懂她为何一心只想嫁给有钱人,但如果银子能买到她的心,那么他愿意为她倾家荡产。

“妳不爱他们。”

他为她啜饮过的杯子内,再注满热呼呼的羊奶拉茶。

她噘起小嘴。

没想到他一句话就将她的话堵死了。

她是不爱他们呀!可是她爱银子嘛!

“但他们是有钱人!”

她皱皱小鼻,诚实的说着。

“有钱人不表示他对妳的爱,会像他拥有的银子那么多。”

他冷嗤一声。

“哼哼!”

她学他,也冷哼一声,

“那你口口声声说十几年前就喜欢我,岂不是更好笑?就算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我也未必会嫁给你。”

“为什么妳不想嫁给我?”

他想要她给一个理由。

“因为……”

她被他问倒了,皱着眉努力想着。

说实话,他长得人模人样,可称得上七分俊梃、三分潇洒,说起话来也不会像富家公子那么轻浮、自大。

若她和他今天关系别那么复杂,或许她对他会有其它感觉……不!她摇摇头,拉回飘远的思绪。

“因为你不是有钱人!”

她想要自己决定人生,不想被这些繁文缛节给绑住,

“所以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夫又如何?我这辈子只对有钱男人有兴趣,你懂吗?”

反正他和她还不是同样的人?都不是因为“爱”想要成亲。

他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边笑容。

她又知道他不是有钱人了?

“妳就一口咬定,我不是适合妳的对象?”

他望着她的娇颜,发现她生气时竟然也如此可爱。

“嗯哼!”

她点点头,拿起暖套,

“如果你想娶我,就达到我想嫁的男人标准!”

她吃定他肯定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因为她听说过去申屠家因为经商失败,欠了一大笔债。

话一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厢房。

直到冷风灌进房里,他的黑眸还是离不开她的背影。

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他会让她知道,他有钱到会让她自动送上狼口来……第三章上官小鸯不解。

申屠狼一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她都将话说清楚、讲明白了,怎么他还不放弃他的念头呢?而且每回在府里撞见他时,他总是带着一抹和煦的笑容,然后开始与她谈天说地,完全不见她的抗拒,以及一身的冷漠。

说也奇怪,她也不是讨厌他,而是一看到他,她老是有一种很心慌的感觉。

他总是拿着一双冷静、墨石般的眸瞳凝望着她,久了,会让她产生错觉,像是温柔得会渗出水来。

她不懂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他深情的黑眸凝视时,她会有些手足无措,彷佛全身被火焰灼烧,连同伪装的冷漠防备,一并被看透,直达她最赤裸裸的心底。

他的眸,像炽热的火,只稍一眼,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

于是她慌了、急了,每回总是心神不宁。

复杂的感觉犹如泉涌,自他出现之后,就拨动了她一池平静的心湖,撩乱了她的心情,也打乱了她的计画。

他是她的未婚夫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原本追求她的富商子弟,个个像是中邪般的打退堂鼓,连原本都挑选好的对象,也全向七妹表示,他们要退出这场竞争。

原因?不明。

当下,她有如竞标中被弃标的货物,冷清的摆在一旁,乏人问津。

她的人气跌落谷底,原本轰轰烈烈的招亲宴,没几天又回到原点,彷佛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怪了,她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好几天了,却怎么也没有一个答案。

她想嫁给有钱人的计画,也不得不暂时停摆。

上官小鸯懊恼找不到前因后果,气呼呼的鼓着桃腮,踩步的来到花厅。

她一到花厅,正巧见到大姊正低头一边看着帐簿,一边优闲的喝着飘香的茗茶。

“大姊……”

一见到大姊,上官小鸯忍不住开口。

上官小玥抬眸,弯唇一笑,

“怎地?”

上官小鸯提起丝裙,往红木上的软垫一坐,白皙的小脸有着生气的红晕,大眸精灵般的转着。

“我总觉得妳收留申屠狼一,根本就是不智的行为。”

上官小鸯道出心里的不满。

自从他踏进府里后,她的计画不但整个停摆,还像原本建筑好的尖塔,在剎那间整个崩坍,有如一盘散沙,将她整个莫名击溃、甚至找不到失败的原因。

上官小玥挑眉,轻声开口,

“何以不智?”

“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上官小鸯像是低声斥责,又像是呢喃碎念。

“他是妳的未婚夫。”

上官小玥淡然的解释,

“况且他都表明白己的身分。”

“可是……”

上官小鸯嘟起小嘴,增添她的可爱,

“没凭没据的,而且我真的觉得他是个衰神。”

“怎么说?”

上官小玥好奇的问着。

难得五妹会语出惊人。

“他一住进府里,我招亲候选单上的男人,全都一一退出了竞争。”

上官小鸯愈说愈气,一脸的不甘心。

上官小玥沉默一会儿,接着唇瓣弯了一个弧度,

“表示他是妳命中的真命天子。”

“才不是。”

不知为何,上官小鸯的脸颊多了酡红,

“他来路不明,岂能他一句话,就判定他的身分呢?”

“他很有钱。”

上官小玥淡淡的说着,

“上回我派人送信给申屠老爷,已经有了消息,确定申屠狼一就是本人了。”

“很有钱?”

上官小鸯眼儿为之一亮,几句话里只将这句听进耳里。

“妳不信?”

上官小玥连眼儿都笑弯了,菱形的美唇勾出魅人的笑。

“不信。”

上官小鸯用力摇摇头,坚决不信,

“大姊不是告诉过我,申屠老爷曾经负债,才全家迁移大理,申屠狼一怎么可能是个有钱的富贡?”

“申屠狼一拚命力争上游,又让申屠家东山再起呢!”

上官小玥耐心的解释着,

“别小看他,他在大理可是有名的珠宝商,是以挖矿、淘金起家的。”

上官小鸯沉默一会儿,眨着动人的美眸,

“他真的这么神通广大?”

挖矿、淘金的商贾耶!一想到亮澄澄的金子,她的心口就怦怦的跳着,莫名的对申屠狼一有了好感。

见五妹如此现实,上官小玥为了打铁趁热,于是又接口道:

“我可以帮妳证明,申屠狼一是个有实力背景的富贾之一。”

上官小鸯像是受到惊吓般,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大姊。

该相信大姊的话吗?可是大姊对申屠狼一一副赞不绝口的模样,让她对他抗拒的防备渐渐褪去。

“如果妳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证明给妳看。”

难得上官小玥将麻烦往自个儿身上揽。

“怎么证明?”

她像是被大姊说动了,一脸天真无邪的问着。

上官小玥将美艳的脸庞靠近她,以小手挑起她小巧的下颚,

“只要妳愿意听大姊的,我自然就会证明给妳看。”

听到大姊那肯定的语气,上官小鸯心动了!上官小鸯心动的下场就是──被卖了,还得替大姊数银票。

可事到如今,上官小鸯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上官小玥举行一场拍卖会,出价的商品就是──上官小鸯。

还借用了她的多宝阁,在短短的十天内寄出上百张的请帖,邀请凤天城内外的富贾,参加这场特别的拍卖会。

参加拍卖的富贾标准,就是上官小鸯所开出的基本条件。

她恨死大姊了!真不能天真的相信大姊那个奸商,奸到卖妹求荣也就算了,连参加拍卖会的头款一万两都归于大姊,而中间所拍卖得来的银子,还得依契约上面的七三分帐。

油水都被大姊捞了一半,剩下来的,所剩无几。

气呼呼的上官小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她硬生生的被推到舞台上头,隔着一道特制的若隐若现的薄丝屏风,可以模糊的看见台下有数十名的男子,正气定神闲的坐成一排。

可恶!她万万是失算了,少算大姊这老谋深算的一面。

现下的她,只觉得脑袋胀得难过,会场叽叽喳喳的,她听不进任何一个字。

好歹她也是上官府的五姑娘,竟然沦落到被拍卖的地步。

教她最生气的是,得标的金额,还不是全进她的口袋!早知道她就不求助大姊,反倒自个儿举行这场拍卖会,还能将银子私饱中囊。

心痛呀!上官小鸯小脸垂得好低,暗中盘算被大姊坑去的银子。

她仔细算一算台下,有十个人,十万两就这样平白落入大姊的口袋。

怎么想,这场得利的都是大姊!当上官小鸯饮恨时,上官小玥已经宣布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她面前的屏风也被移开来。

台下坐满一排她不认识的年轻富贡,每个男人都是锦服紫冠、相貌堂堂,举手投足之间还带着一丝霸气。

他们个个都是人中之龙,不分轩轾,比起她之前的招亲名单,这群男人胜过许多。

她的眼光偷偷移动,最后移到一位公子身上,他一身银白色的衣裳,衣袖边还滚着金色绣线,从头到尾贵气逼人,尤其腰间系着一只剔透的玉佩。

仔细一瞧,玉佩雕成狼形。

她倒抽一口冷气,抬眸。

果然是一张熟悉不过的俊颜──申屠狼一。

虽然见他出席,她有些震惊,但想想,这场拍卖会就是为了钓他出现,他此时出现在会场,也不是什么好惊讶之事。

他在其它几名男人之中,气势不输给他们,反而还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杀气,彷佛今天若得不到她,他会用尽各式各样的手段,将她占有己有。

除了他,其它人碰不了她的一丝毫发。

她在台上,他在台下。

他的心里满满是她。

她的脑袋里想的也是他。

她的耳里听见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数字。

数字快速的往上攀,举手的人由多至少。

可他举手的次数却没有因为数字往上攀升而减少。

他像个不屈不挠的战士,尽管前方有着毒蛇猛兽,他都会斩去荆棘,毫无畏惧的勇往直达她的面前。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举手、放下的反复动作。

他不嫌烦闷、繁杂的重复,一颗心悬在她的身上。

数字多寡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再多的数字于他也只是九牛一毛,他不会看在眼里。

随着银子一万、一万的往上跳,上官小鸯几乎快窒息了。

他是疯了不成?她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更不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他怎能出手这么大方?十万两。

当众只有他高举着手,突兀的引起众人的惊叹。

上官小玥拿起木杵,轻轻敲在圆木盘上……铿!表示成交。

他标下她。

也证明了,申屠狼一是出类拔萃的打败众人,也是有钱人中的金主。

申屠狼一总共花了十万两,取得“上官小鸯”的拥有权。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上官小鸯是个活泼乱跳的姑娘,不是一件让人随意摆布的物品。

尽管他标下了她,他还是无法强迫她,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何况上官小鸯的身分又是凤天城首富的五千金,更没有所谓“卖身契”这种鬼东西。

总而言之,申屠狼一有病!凤天城正传着这样的八卦。

若不是他脑筋有病,就是有钱没地方花,才会花钱去标下上官小鸯。

而标完上官小鸯的申屠狼一,也才猛然的惊觉。

他,被上官小玥摆了一道。

是哪!他非常不愿意别的男人拥有上官小鸯,所以他才会贡献出大笔的白银,阻止其它人拥有她。

他遏止其它男人的企图,不但连一张薄薄的契约都没拿到,连人他也没有碰到一下,这场拍卖会就结束了。

娘的!他被上官小玥唬弄了。

他得到的是──在凤天城出名了。

大伙传着,申屠狼一是个出手摆阔的金主,也是个纨袴的散财童子。

他一相情愿,愿为上官五姑娘散尽家财,只求她真心嫁他。

也有人传着,十万两其实是上官小鸯的聘金。

流言终究是流言。

就算十万两是上官小鸯的聘金,可是分到她手里时,也所剩无几了。

上官小鸯自拍卖会结束后,便眉头深锁,因为申屠狼一的实力确实不容她小觑。

被大姊说对了,他真的很有钱,有钱到……有点笨!甚至在拍卖会的事后,她才恍然大悟。

原先在场的陌生男子,其实都只是上官小玥从戏班找来的戏子,陪着演出这场拍卖会。

弄得像真的拍卖会,全是上官小玥削了申屠狼一一笔的伎俩。

难怪!她就想,大姊就算再怎么惊世骇俗,也不可能将她当成货品出售才是。

到头来,她和他都是被坑的角色。

上官小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房里闷了好几天,始终不敢拿正眼瞧申屠狼一。

他很有钱。

除了这点让她惊讶之外,还另外有一个重点。

他随随便便的被坑了十万两,竟然连眉眼都不眨一下,也没有火大的告她们姊妹俩诈欺。

甚至她也忘不了,拍卖会过后,他望着她的眸子,依然如此温柔……她竟然对他有愧疚。

上官小鸯在房里,摸着大姊刚派人送来的银票,那是从大姊手中剥削后的分红。

难得她见到银子没有心花怒放,反常的盯着银票瞧,心里全被疑问绕着。

为什么他舍得花这笔冤枉钱呢?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想要用钱买回地吗?可是她与他认识不到个把月,为何他要在她身上砸下重金呢?她咬咬粉嫩的唇,侧着脸想着。

哎呀!这个问题扰得她有些烦。

也因为这场拍卖会,她将原本的招亲名册全丢掉了。

好吧、好吧!她承认。

自从拍卖会结束后,也确定他是个有钱人,她的心确实动摇着……爱钱的个性没变,但是对申屠狼一的兴趣,却悄悄变了。

许是他的银子打动她的心!她找不到被他恼得心烦气躁的原因,拿这个借口安慰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快就倾向于申屠狼一,于是归咎于原本爱钱的个性。

只要有赚钱的快捷方式,她肯定会走上一遭。

换句话说,申屠狼一是一条通往大富之路,她没道理放弃他呀!是哪!现在的他在她的眼中,就像个挖掘不完的金山银矿……她找了一连串的理由说服自己,当初对他的不顺眼,全一扫而光。

或许,当他的未婚妻,似乎不坏呀!嘿嘿!那她就不客气的吃了自个儿送上门的申屠狼一。

小羊扑饿狼2我被你的温柔给打动我被你的深情给感动你问我,爱你的理由我却迟迟说不出口……第四章送上门的小肥羊,当真有这么容易好吃?第一次,上官小鸯打错了算盘。

申屠狼一以十万两高价标下一名姑娘,那名姑娘还是自个儿的未婚妻,这个行为根本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但也因为他这种豪气的作法,在凤天城里传开了名号。

而事情就发生得那么巧──上官小鸯正想把握住这名自个儿送上门来的金主时,却发现老天爷总爱阻挠她的发财之路。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她前脚才刚踏进他的厢房,便听到服侍他的奴婢说,有名来自严府的总管,送来一封信。

接到信的申屠狼一看了后,便往龙凤茶楼赴约去了。

上官小鸯当然好奇,随后跟上。

龙凤茶楼在凤天城是个数一数二的高级茶楼,茶楼的主人更是响当当的人物。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一到茶楼内,让贴身婢女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他赴约的对象是个姑娘!申屠狼一为了姑娘赴约?这引起了她的兴趣,于是缓缓的来到二楼。

在二楼最偏角落的位置,果然发现申屠狼一的身影,以及另一名背对她的姑娘。

是个姑娘身影没错。

那名女子背影窈窕曼妙,身着绣着牡丹丝绸,梳了一个华丽的发髻。

光是从那名姑娘的背面瞧,即可得知其出身不凡,直挺的背影、优雅的坐姿,猜测来自于好人家。

尤其她身后更带着两名婢女,虽穿粗布衣裳,却整齐好看。

上官小鸯又断言,这名女子不但出身好人家,家世背景亦不容小觑。

但她不在意,抬起胸,款款来到他们的面前。

申屠狼一远远就见到上官小鸯的身影,见她脚步毫不迟疑的前往自己的方向,当下便离开椅子。

“狼一哥哥……”

原本背对上官小鸯的姑娘,一见到申屠狼一莫名的离开座位,也好奇的回头一瞧。

姑娘与上官小鸯的美眸对上,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诧异。

上官小鸯认得,那是严府的四千金,严英莺。

怪了,申屠狼一怎么会与严英莺兜上呢?当上官小鸯纳闷时,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张俊颜有着惊喜的表情。

“午安,申屠公子。”

一见到他,上官小鸯不忘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开玩笑,他现在在她的眼里,可是难得一见的大金主。

“妳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剑眉间原本的折痕顿时舒解开来,为她展了一抹浅笑。

“我来找你的。”

上官小鸯很大方,唇瓣更往上扬了一个弧度,

“但是,你似乎在忙……”

她的眼光又移到严英莺的身上。

严英莺确实出身在大富之家,只是严老爷有一妻四妾,而她正是第四房小妾所生的女儿。

“上官姑娘。”

严英莺也离开位子,来到她的面前打着招呼。

“我似乎打扰你们了?”

上官小鸯敛下眸子,脸上有着抱歉的表情。

“不──”他急忙张口解释。

“是打扰了。”

严英莺却截断他的话,擅自抢白,

“英莺今日好不容易与狼一哥哥碰上一面,还有些事需要商谈。”

“哦?”

上官小鸯挑挑眉。

这严姑娘叫得可真是亲热,一开口就是狼一哥哥,

“听严姑娘的语气,与申屠公子为旧识了?”

那过于亲密的称呼,让上官小鸯浑身都不对劲。

严英莺生得一张花容月貌,虽然比不上上官小鸯精致的五官,但整体而言也白皙端正。

“在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时,就注定成为狼一哥哥的妻子了。”

严英莺说着,有些得意的挺起胸。

此话一出,上官小鸯整个人像是被雷击到般,睁着一双受到惊讶的大眸。

末了,她将眼光轻移到申屠狼一的脸上,彷佛无声的向他求证这件事情的真伪。

然而他却没有反驳严英莺的话,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

严英莺像是打了胜战的女神,扬起得意的笑容,

“若上官姑娘不相信,我身上还有一个申屠府的传家之宝。”

说完,她便亮出手上的金锁片,上头果然刻了“申屠”两字。

上官小鸯的小脸几乎铁青一半。

半路果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而这块阻碍的大石头还真大呢!她虽然嬴了严英莺的外表、家世背景,却输在起跑点上。

他和严英莺从小指腹为婚,而她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的私订终身,说什么也比不上父母之言。

对她而言是个打击!

“她“也”是你的未婚妻?”

上官小鸯加重语气的问道,美眸带着可怜,一脸就像弃妇,指控着他的花心。

顿时,他慌了手脚,急忙开口解释,

“我也是刚刚才得知。”

“尽管如此,这是申屠家的传家之宝,错不了的!”

严英莺甜美一笑,眼里有着胜利的光芒。

上官小鸯沉默一会儿,没多久,唇瓣扬起动人心弦的绝美笑容。

她轻移莲步,什么话也没有说,主动上前勾住他的手臂,与严英莺对上眸子时,逸出的笑容有着过分的甜美,甜美得像是糖果藏了毒药,眸底流泄着一股不肯认输的决心。

“那严姑娘可否明白,他也是我的未婚夫呢!”

上官小鸯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铿锵有力的宣示所有权。

她不可能让这个突然出现的程咬金,来破坏她已下定的决心──要将他占有己有。

“我听闻你们的婚事是儿时的一场童言童语,比不上我与狼一哥哥两家的父母之言。”

严英莺也不是简单的角儿,伶牙俐齿的回着。

“哦?”

上官小鸯依然不减半分的笑意,更将自己柔若无骨的娇躯贴上他的手臂,

“父母之言,更比不上情投意合。”

一句话,就轻松扳回一城。

“你们……别靠那么近!”

这幅画面,气得严英莺在原地跺脚。

“那麻烦请严姑娘以后别再与申屠公子见面了。”

上官小鸯更加故意,拉回了申屠狼一,不让她以外的女子碰触,

“从今开始,我与他会寸步不离,不会有第三者来打散我们的。”

撂下这句话后,除了当事者之外,其余旁人全露出震惊的表情,就连申屠狼一也吃惊的低头望着她。

是!她就是要将申屠狼一占为己有。

他是她的!从此刻开始,没有一个姑娘可以从她身边抢走他!撂下狠话的上官小鸯,硬生生的将申屠狼一抢回自己的身边,与之前恨不得将他往外推的模样,完全大不相同。

她若再不积极一点,恐怕无法抓住申屠狼一。

毕竟平空冒出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说穿了,她确实是输了。

不过她相信自己只是输在比较晚从娘胎里蹦出来,未来的日子,她是不会把他让给其它姑娘。

哼!她就是要巴住他、抓住他,当她一辈子的金山宝矿。

下定这样的主意之后,她对他献的殷勤不减反增,不但早中晚的问候,还外加消夜的体贴道晚安。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旁人彷佛看了一出狗血淋淋的乡野大剧,此时正好演到女主角对男主角难分难舍,而严英莺就是剧中那名不识相的女配角,跳出来想要棒打鸳鸯。

戏演到最高潮──严英莺今日带了一篮点心,换上最美的杭州双绣衣裙,又来到上官府找申屠狼一泡茶谈天。

换句话说,是要培养感情。

“狼一哥哥,这是我特地请我家厨子做的点心,是从江南那儿传来的小玩意。”

严英莺纤手往竹篮里探去,端出了一盘精致的面食小点心。

一伸一放来回几下后,花厅上的棺木桌面被小点心给占满了位置。

上官小鸯见了自然不服气,扬起笑容道:

“严姑娘还真有心,只是咱家府里的厨子恰好也是从江南远聘而来,这些点心狼一哥哥昨天已经尝过了。”

“妳……”

严英莺倒抽一口气,但最后还是轻扬笑容,

“可是我相信严府的厨子也不输上官府,味道肯定还是有差别。”

“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多喝茶。”

上官小鸯殷勤的为他沏了一壶热茶,

“这是咱们府里冬天都会喝的暖茶,为了让茶更香、更浓,里头还有磨过的芝麻、花生,配着这糯米红豆丸子,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也不输给对手,拿出香浓甜美的糯米红豆丸子,往他面前一摆。

严英莺一瞧,输人不输阵,趁申屠狼一还没有伸手时,便将那盘精致的南方小点心拿走。

“妳……”

换上官小鸯瞪大双眸,笑容被不悦给取代了。

眼看两个女人就快要一触即发,申屠狼一急忙当两人中间的和事佬,陪笑道:

“今天难得冬雪停了,咱们就一块喝茶吧!”

他为两个姑娘倒上暖呼呼的茶,接着再替她们添上磨碎后的花生、芝麻。

上官小鸯见他如此温柔的模样,暂时压下不悦的心情。

难得她想要的人,有人敢这么大胆的与她争夺,那么她也不用顾及姑娘家的颜面。

上官府从来都不会同情敌人,所以这场战役她会全力以赴。

三个人有不同的心思,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申屠狼一的心全在上官小鸯身上。

他为她们倒完茶之后,只为上官小鸯夹了一道点心,将严英莺晾在一旁。

严英莺一瞧,脸都快绿了。

但最后还是挪了娜位置,拿起从严府带来的热茶,往杯子中一倒,捧着热茶来到他的旁边。

“狼一哥哥,你先喝喝看我府里的茶叶,这可是远从天山而来的冬茶,香气四溢,你喝喝看。”

严英莺不容申屠狼一拒绝,杯口就着他的唇,直接喂进甘甜的茶水。

上官小鸯一瞧,来不及阻止,只见他咕噜的喝了几口。

这下,严英莺可得意的瞧着她了,

“怎么?五姑娘不服?”

还不忘冷笑一声。

上官小鸯朝对手一笑,也捧起热茶,将严英莺的杯子轻轻一推,换上她的杯子。

“狼一哥哥,这茶很烫口,你可要小心点喝。”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温柔的道。

严英莺比她的反应还要激烈一些,见对手有了动手,便伸手打翻她的茶,让茶水洒了她一身。

“啊!”

上官小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噢!五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严英莺虚情假意的皱着眉。

“妳没事吧?”

申屠狼一紧张的审视她的全身,好在热茶没有波及她白嫩的肌肤,只是茶的水濡湿了她的衣裳。

“没事。”

上官小鸯以手巾拭去衣裳上的水珠,但还是在衣裙留下一个印子。

“五姑娘,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严英莺眨眨眼,一脸无辜的模样。

上官小鸯朝她勾勾唇,也没有动怒,

“没事,严姑娘别放在心上,只是天冷,我得下去换一件干净的衣裳。”

“我陪妳。”

申屠狼一转身拿起上官小鸯的披风,往她瘦弱的肩上一披。

严英莺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上官小鸯的目的是想要支开旁人呀!只是意会太迟,上官小鸯已给了她一抹淡笑,与申屠狼一起离开温暖的斗室。

严英莺板着脸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至影子消失在长廊,不禁叹了一口气,往位子上而坐。

不久之后,有个倩影窈窕的姑娘,与婢女提着裙角往门槛里一踏。

“大姑娘!”

严英莺惊讶的望着步入厢房的上官小玥。“我想,我们应该有时间好好一起喝杯茶。”

上官小玥巧笑情兮的与严英莺对面而坐。

该是寂寥的厢房。

多了一位姑娘的加入,似乎恢复刚刚的生气了。

上官小鸯的身旁跟着申屠狼一。

他在左,她在右。

他配合着她的脚步而走。

她缓,他便跟着缓;她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

直到她进到自己的房门,她才明白他的用意。

原来他是要为她挡着那凛冽的寒风,用他高大的身体为她挡去,少去刺骨的吹袭。

顿时,她的身体从内心暖了起来,再散布到四肢百骸。

她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多么温柔的一个男人……“小心。”

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灵活长手臂接住她踉跄的娇躯。

她想得太出神,脚步一时打结,踩到裙角差点跌跤,好在是他眼明手快,急忙将她的身子接住。

剎那间,她的小手碰触到他的大手,发现他全身上下烫热不已,让她瑟缩的缩回小手。

“狼一哥哥,谢谢。”

她站稳身子之后,便回头向他道谢。

只是一回头,却看到他一张俊颜竟然涨红,从脸颊一路红到耳根。

他噙着笑容,也急忙收回大掌。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有一种淡淡的桂花香,莫名的让他的心撼动一下。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一切牵引着他的心,刚刚的接触,也牵动了他下腹的欲望!他倒抽一口冷气,怨自己怎会有这种不耻的想法。

欲敛回心神,但是体内却有一股气流在乱窜,似乎正在侵袭着他。

愈急,他全身就冒了热汗。

“狼一哥哥?”

她望见他的不对劲,上前扶住他,

“你怎么了?你的脸好红,是不是不舒服?”

“我……”

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高大的身子差点栽进她的怀里,好在他稳住了身子。

她连忙扶他进来,最后上前关住门,让室内暖和一些。

“狼一哥哥,喝杯茶。”

她为他倒了一杯茶,企图让他舒畅一些。

他啜了一口,发现喉中干如沙漠,连茶水都浇不熄。

火焰狂炽的从他的体内爆发,他虽然极力想压下那炽热的火团,却发现理智竟然控制不了冲动。

尤其她正贴紧在他的手臂上,他甚至可以敏感的感受到她柔软的娇躯,以及胸前的浑圆。

“我的身体变得很奇怪……”

他想推开她,却又因为鼻间吸入的芳兰气息而舍不得。

“你病了吗?”

她皱眉的问着。

不对啊!他刚刚明明还好得很,怎么一下子就病了?她仔细的望着他全身上下,发现他俊颜通红,而且额头冒出不少的薄汗,甚至她的小手碰触他的肌肤时,竟然热烫得严重。

好一会儿,她才突然明白──“你被下药了!”

第五章上官小鸯万万没想到严英莺恁地大胆,竟然在茶点中下药。

现下,她慌得手忙脚乱。

她望着离自己咫尺的木门,该是往外头找人帮忙的。

可是心里又浮起一个声音──如果这时候她离开了原地,若被严英莺乘虚而入,该怎么办才好呢?一想到此,原本要踏出去的脚步,又不甘心的踅了回来。

一回头,便见到他坐在椅子上,吐着浓重的气息,他一脸痛苦,全身像是有火在燃烧般的坐立不安。

“狼一哥哥……”

她拿着巾子,想要碰触他的手臂,却被他一手挥开。

“妳……快出去……”

他皱着眉,发现自己的心跳得紊乱,呼吸混乱不打紧,就连下腹也燃起熊熊的火焰。

“可是我瞧你很难过。”

她抿着唇,眸里映着他难受的样子。

“我……”

他咽了一下唾沫,眼里像是蒙上一层欲望,极力想要压制,

“妳别管我了,我已经被……下药了!”

尤其当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他的反应更加激烈。

上官小鸯站在原地,心里思忖现下的状况。

她若是现在丢下他一个人,又怕别人擅自闯进来。

以严英莺这么极端的作法,如果这次没有得逞,肯定下一次也不会放过他。

若要让严英莺彻底放弃,她的动作一定要比严英莺快。

这样的念头窜过她的脑海后,她的唇瓣不安的抿了一下,灵活的眸子溜了溜。

他长得又俊又俏,且多金体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如果她这次不好好把握他,恐怕未来也没有其它男人可以比得上他这样的极品。

上官小鸯那个超越世俗的脑袋,前后思虑了一会。

反正他本来就是她的未婚夫,若没有意外,迟早他也是她的男人!现下跑出一个程咬金,还以小人的手段下了药,想要“迷奸”他,说什么也太不光明正大了。

既然严英莺想来阴的,她也不必再对对手礼让。

“我知道。”

她上前执意扶住他不稳的身体,往内室的床而去。

他闷哼一声,被她冰凉的小手碰触,他觉得好舒畅,想将她整个人都拉往自己的怀里。

现下的他就像个大火炉,想要将她融化在自己的骨血里。

“妳快离开。”

趁他还有理智。

“不离开了。”

她摇摇头,唇瓣勾起一抹轻笑。

是哪!她决定不离开了,才不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若不趁这个机会把他“推倒”,下次可要等好久了。

今日就顺水推舟,搭上严英莺所设计的顺风船,将对手击得溃不成军。

“可……”

他欲开口时,便见她主动的将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然后把他往床上一推,俯瞰着他。

“你现在一定觉得全身很热,是吧?”

她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眼里有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妳想做什么?”

他能感觉到她芳兰的吐息在他的脸上,像是春风般的温暖。

她主动褪去双脚上的绣鞋,窈窕曼妙的身体也随之上了床,她的小脸靠得他好近,纤细的双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

“我想吃掉你。”

她大胆的勾引着他,决定放手一搏。

“什、什么?”

他像是被雷击中般,无法思考。

“严姑娘对你不安好心眼,今日若非我也在场,恐怕你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他睁着一双虎眸,不知该从何开口。

头一次见到她如此主动亲近他,还恁地大胆的爬上床。

“小羊儿……”

他在混乱之中,喊着她小时候的小名。

听见他突然喊出口的名字,她浑身颤了一下。

那是她小时候的小名,除了家人之外,外人根本不会知道。

这么说来,他真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相识了。

她的唇瓣扬了一个莞尔弧度。

没想到相隔十几年,他还记得她的小名?好几年都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她想,是不是他真的将她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把她的小名记得这么牢呢?望着他涨红的俊颜,她的小手忍不住覆上他的脸颊。

他看起来既痛苦又难过,可是望着她的眼眸却又是如此的温柔,甚至怕他在神智不清时欺负了她。

若不是真心喜欢她,又怎会露出这么复杂的目光呢?当下,她凝望着他的眼神也变得炽热。

也忽地明白,他那双蕴藏许多情绪的眸子,有大半是因为爱慕她,才会发出这么炽热的光芒。

碰触着他滚烫的身体,她的心也开始变得暖暖的。

她低下头,粉嫩的娇唇贴上他热烫的双唇,小嘴就这么主动吃上他的嘴。

她当然懂自己现下在做什么事,虽然此刻她极像自投罗网的飞蛾,却是出自于她自愿。

他一触到她的唇,便饥渴得像是待在荒漠已久的孤鹰,急忙张开双唇。

她甜美的檀口就像多汁的美味果实,让他贪婪的吸吮她的唇,舌尖钻入小嘴内,翻搅着她的丁香小舌。

“唔……”

她被他狂烈的吻着,闷哼之间吟出诱人的声调。

他的双手终于放肆的搂住她的柳腰,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

等待多久的时间,他才换得这样梦想中的时刻……此刻的黑眸,只有她。

这只落入狼口的小羊儿,已经逃离不出他的世界了。

湿热的舌贪心的在她的口内翻搅着她的小舌,柔软得教他又吸又吮,还不时舔弄她上排的贝齿。

他轻轻在她的小嘴里画着圈圈,挑逗着她口里的敏感地带。

上官小鸯第一次与男人接吻,而且申屠狼一每一次的吻,都带着无比的侵略性。

吻得愈久,他的唇舌就愈肆无忌惮。

他灵活的舌勾缠着她的舌,还故意在她的舌尖挑逗着。

“唔……”

她微微皱着两道好看的柳眉,发出小小的声音。

才一个吻,就令她全身发颤。

他感觉她浑身僵硬,不像刚刚那般的主动扑上。

“我的小羊儿,妳刚刚的主动到哪儿了?”

他吐着浓重的气息,离开她诱人的檀口,轻佻的问着。

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还来不及喘息,眸里只见他的俊颜又放大,再次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霸道且有力,加重了舌尖的力道,在她的唇内用力的翻搅着。

她虽然偷看过春宫书,但是春宫书却没有教她如何响应男人的吻,于是她只能闪躲他的舌,求得一丝缝隙的喘息。

他哪舍得放过她的一丝一毫,于是以舌尖勾缠着她的舌尖,大手开始在她的柳腰上面,不安分的游走。

大掌由她的腰际往右游移,很快的撩起她的裙角。

长茧的五指轻柔的贴在她的肌肤上,顺着光滑如丝的大腿外侧,将裙襬往上一推。

她的皮肤白如雪、滑如脂,一触即让他爱不释手。

五指服贴在她的白肤上,让她一双均匀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是敏感的。

他温热的大掌一碰触她的雪肤时,她的全身神经像是绷紧的琴弦,美眸里盈上惊慌的光芒。

虽然她偷瞧过春宫书,但不代表她对男女之欢,就做了足够的准备。

她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尽管想法大胆、前越,可是举手投足之间,依然保持青涩。

就算他的大手很快的解去她腰际间的印纹腰带,将她保暖的棉袄褪去,还是不能褪去她最青嫩的外衣。

“妳闻起来好香。”

他低头以鼻尖滑过她的鼻尖,接着来到她的颈窝旁。

那是一种纯真的香气,属于她身上自然放发的味道。

那味道令他像头发狂的野兽,一嗅了那迷人的香气,便无法阻止他张狂的动作。

她的肌肤熨烫着他的体温,感受到他现下是如此的澎湃热血。

他伸出舌尖轻舔着她颈下的锁骨,大掌也拢起肚兜上拢起的浑圆,虎口轻轻转动。

胸前的绵乳就像刚蒸好的肉包子,随着他的动作有弹性的滚动。

她微微颤了一下,全身上下都僵直。

“别怕,我不会伤害妳。”

他当然感受到她有多么的拘谨,遂放柔声音哄着她。

她像只极为温驯的小绵羊,被动的享受他的索求。

隔着白色的兜儿,他的大掌托起左边的绵乳,接着以唇轻轻摩擦着圆形的形状。

接着他再以双唇轻轻一抿,隔着单薄的布料,挑逗乳尖上的蓓蕾。

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直接以指尖拨弄着另一只沉睡的花苞。

他温柔的爱抚,让她的身子微微一弓,双腿自然的合并起来。

一双大掌玩弄着她柔软的乳尖同时,他探出舌尖,在那丝质的圆兜上绕着圈圈。

虽然隔着布料,缓合了那冲击的敏感,但是当他的舌尖用力往花苞上一顶时,她的小嘴就自然的哼出了好听的旋律。

两团绵乳被他的大掌掌住把玩着,他的舌尖在圆兜上画出了圆形的湿濡,白色兜儿被他的唾液浸湿,那圆形的痕迹显得若隐若现的透明,凸起的花苞像是急欲撑破兜儿,欲探出嫩芽暴露在空气之中。

而一掌的绵乳,也因为他邪佞的长指,渐渐开始绽放美丽的樱蕾,同样凸立在丝质的布料上。

“啊……”

她终于忍不住轻咛一声。

被他的双手爱抚,她反应自然的吟出声音来。

她不懂身体为何变得奇怪,只知道当他抚摸她的双乳愈久,她的腿间似乎开始发酸。

而且双腿之间的私密处,还有种像蚂蚁爬过般的微痒,弄得她的双腿不安的扭动着。

她双腿扭动的同时,正好与他的胯间摩擦着,使得他的黑眸变得更加的深邃。

此刻,不只是他全身发热,连她的肌肤也因为开始兴奋,覆上了粉嫩的肤色。

他将她从床上拉起,决定要慢慢吃掉她……他一手扯掉了她的兜儿。

兜儿里包裹的绵软胸脯,早已按捺不住的弹跳出来。

雪如羊脂的双乳虽然小巧,但形状却尖挺美好,他一手掌玩住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则是轻捻那已凸起的花蕾。

她浑身一颤,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摆,只得本能的覆上他的大掌,想要抗拒他的玩弄。

“我这样逗弄妳,舒服吗?”

他吐着浓重的气息,望着她的表情问着。

“我不知道。”

她轻咬着唇瓣,挺直着背脊。

他的五爪非常的有侵略性,以指尖轻轻在那凸起的蓓蕾来回摩擦。

“唔……”

她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急促起来。

接下来,他竟然低下头,张嘴含住她的乳尖。

“啊!”

她瞠大美目,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以唇舌碰触她最敏感的地方。

他不顾她的惊讶,像个孩童般的开始吸吮着她的乳尖。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吸吮力道愈来愈大,乳尖上的刺激令她双手撑在床上,根本全身无力。

“唔、唔……”

她的小嘴微张,吐着舒服的气息。

他的动作霸道得让她无法离开,而且还感受到他的唇齿正啃囓着花蕾。

她双手无力的离开床,反过来抱着他的头,使得他的俊脸全埋进她双乳之间。

当他的吸吮愈用力时,她感觉到自己双腿之间更是酸痒难耐,好象有什么要从自己的双腿之间钻动出来,甚至有一股湿意正从腿心泌了出来。

“狼一哥哥……”

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以本能的反应吟出最美的声调,

“我的身体同你一样热了。”

他眼一瞇,俊颜离开她的双乳之间,用力的扯开她碍事的裙子,没多久,亵裤也被他扯了下来。

完美的娇躯呈现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只赤裸的羔羊。

这只美丽的羔羊正以一双无邪的美眸凝望着他,脸颊粉嫩的渲染着彩霞,像极了雪地绽放的梅花。

“让我检查看看,妳下面是不是也热了。”

他说着淫语,大掌顺着她平坦的下腹而移动。

来到她夹紧的腿间,大掌用力的分开她的细腿,让双腿各自盘踞在他有力的健腰旁。

被分开的大腿因此暴露了美丽的私处。

中间那秘密三角布着细柔的黑丛,形状美得教他的长指撩拨着。

沿着细软的毛发来到花缝间的凹处,他反倒不急着寻找藏在里头的花芯,指尖就像戏弄花丛的蝶蜂,嬉弄的钻进凹处之内。

“唔……”

她皱着眉,他手指的探索令她全身发颤着。

他在凹处之内轻轻拨弄着那两片花瓣,还以拇指轻压而下,里头的嫩肉因他的挤压,变得更加的滑嫩。

“才轻轻摸着妳,就热起来了?”

他在她的耳窝吐着热气。

他的大掌依然抚摸花缝之间的凹处,左右来回拨弄几下后,便沿着细窄的花缝之间,感受着毛发的细致。

青涩的她太过敏感,他每游走一步,她的全身就像是雷击过似的颤抖不已。

“狼一哥哥,好热……”

她彷佛得不到满足般的咕哝着,胸前两团绵乳摩擦着他的胸膛。

当他胸前的布料磨蹭着她的绵乳时,她舒服的低吟一声,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种畅快的抚慰。

“小羊儿,妳开始浪了?”

他轻笑一声,另一只大掌安慰着她的乳尖。

在花缝游移探索的指尖,终于来到己湿润的花穴外。

他没直接强行进入她的小穴,只是在穴口轻轻按压,只是稍微的按摩几下,她的双眸已迷蒙,理智全都被挑起的情欲给磨光了。

“狼一哥哥……我好热哪……”

她的下半身配合着他的逗弄,开始摆动着腰肢。

“才摸妳几下,妳就湿了?”

他的指尖只在她花穴徘徊几圈,便感受到花液已经泌了出来。

她喘着气,虽然感到羞耻无奈,但抵不过身体的反应,只能被迫的接受他的长指带来的撩拨快感。

“嗯、唔……”

她用力的喘息,鼻间哼出低吟。

“妳真敏感,已经这么湿了。”

他的五指沾染了她腿心之间的汁液,湿泞的花芯,让他的长指更加自由的滑动。

“狼一哥哥,你摸得我……觉得快小解了……”

她羞愧的说着,发现腿心之间的发痒愈来愈止不住。

尤其花缝之间更有温热的水液不断的泌出来,让她的小脸羞得埋进他的颈窝。

她想要他住手,可那又羞又辱的感觉教她浑身舒畅,她无法开口。

“那不是小解,这是妳花穴里的潮水。”

他笑她的天真无邪,最后又让她躺在床上。

而他的长指也顺势离开她的花缝,双手更加分开她的大腿。

“啊……”

她感觉自己的私处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羞得想要遮掩。

他的右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双手被他高举过头,乖乖的让双腿分开。

“别遮!我现下才要好好瞧瞧妳美丽的花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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